第八章 謀劃(2 / 2)

“雜書麼......不出意外的話,少郎你一定可以入住清鳳苑的。”顧清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話說少郎你這次來尋我所為何事?”

蘇陌心下一凜,得知此間事情成與不成,就看當下了。“先生知道我姑姑近況嗎?”

“你與夢茹分別不到一天,哪有近況之說,”顧清弄笑道,“不過你姑姑好像又立下一大功,朝廷那邊已經頒發下法旨,讓她明日進京一趟。”

“明日......那看來隻有今天晚上的時間了。”蘇陌麵色鎮重,看向顧清弄,眼中卻出現了一抹猶疑。自己該不該信任眼前這個人呢?

“少郎可是在擔心你姑姑受傷之事?”顧清弄仿佛有一雙洞徹人心的眼睛般。

“是的先生,”蘇陌微笑回應道,但他低垂的手已經靠近了斂息玉佩,“先生怎麼知道我姑姑有傷在身的?”

顧清弄平靜地答道:“我觀夢茹行走時還帶著一名軍士,而她以前最是獨來獨往,從不會帶上下屬行動。所以我判斷她恐怕是有什麼不便,再者,她前些日子給我傳書說她去了南部行省一趟,聯想到南部行省的現狀,我便隱約有了猜測。再加上你的口風,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蘇陌已經握住玉佩的手稍稍放鬆,“先生高見。”

“目前市麵上的藥是難以治愈她的傷的。”顧清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清酒,“她的傷應該是修行者留下的。如果是修行者留下的傷,那是屬於玄奧的‘道傷’範疇。用平常的傷藥是難以治好的。不過夢茹本身就是修行者,而且還達到了第六境的層次。再加上她的煉體境界也是第六境,那點傷少則數周,多則數月就會自動康複的。”

“學生以為,等不了那麼久。”

“哦?”顧清弄注視著眼前不過十八歲的白衣少年,“你倒是說說,以她的能力,如何等不了這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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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子安身邊居然有你這樣的丫鬟。”陳初然看著初九,真的有些驚訝了,“我看你不適合當丫鬟,更像個富貴朱門中的大家。”

“初然姐姐過獎了,其實很多東西都是公子教我的。”初九微笑道。她的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大家閨秀可不太好當,起起伏伏最終還不是嫁人的命?”

“這也是你家公子教給你的?”陳初然微訝,“子安的眼界果然不一樣呢。”

“不過小姑娘,你難道以後不嫁人?”

“誰說的,嫁人也分嫁給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啊。我以後嫁給我喜歡的人不就好了。”

陳初然覺得和這樣一個小女孩爭辯下去也是無味。她話鋒一轉,“初九,你也不用藏著了。你告訴我,子安是不是已經走了。”

初九裝傻:“啊?公子還在裏麵休憩呢。”

陳初然微微一笑。她把玲瓏酒盞和兩個琉璃杯都放在桌上。“初九,我走了,子安回來後告訴他一聲,三天後新生的入學儀式是在雲水閣旁的四方湖上舉行。讓他不要忘了來。”

初九點點頭:“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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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

雨中行走在街頭的人們打開了傘,仿佛雨中盛開了花朵般。最吸引人的莫過於萬千竹紙傘中的那一抹紅色。旁人都明白,那是七裏街歌坊歌女才會打開的傘。

四周的樂聲還未停止。小雨無法澆滅四方湖上客人們的雅興。他們繼續喝酒,繼續賞舞,繼續擊節為自己喜歡的樂曲或者姑娘喝彩。

渝州城沒有宵禁,晚上反而比白天更熱鬧。

一些身穿黑袍的人走入了人群,他們沒有打傘,但是他們都帶上了鬥笠。黑袍袖口上,一個暗金色的瞳孔繡飾明滅著,冷冷地看著這座城市。

他們是檢正司的人。

“這裏離司天塔有兩裏路遠,但是學生隻怕學生連這兩裏路都走不完。”

“你是說檢正司的人?那群人的確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顧清弄少見的臉上浮現一抹慍意,“不過這些家夥也的確麻煩。你若是信得過我,不妨把要給夢茹的東西先給我。我可以保證,在今晚送達。”

“就等著先生這句話了。”蘇陌從袖中拿出一個小木匣。“勞煩先生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