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崗鎮不大,不過就是個八百多口子人的小鎮。小鎮內民風淳樸,不過很多人都比較迷信,喜歡祭拜一些鬼神。
小鎮的後山是一片亂墳崗,在曾經那個常年鬧饑荒和瘟疫的年代裏,不知多少人在那草草的被埋入了黃土中,小鎮也因此而得名墳崗鎮。而現在天下大勢趨於太平,被埋入亂墳崗的人也漸漸少了起來。小鎮便從墳崗鎮改名為風崗鎮。
“許老賴你要是沒錢玩就趕緊滾出去!別在這影響別的客官!”
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滿臉皺紋的老者被幾個夥計架著,蠻橫的從一家裝修豪華奢靡的賭館內扔了出來。
“許老賴你個沒臉沒皮的老東西,自己輸光了家產,還欠我們大發賭館十兩銀子不還,竟然敢去偷楊老爺的籌碼?要是因為你的那雙賤手,楊老爺不來我們賭館了,老子一定親手打斷你的雙手雙腳!”
老者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費勁的拍去身上的塵土後滿不在乎的開口。
“不就是偷了那個姓楊的幾個籌碼嗎,他又不差這點錢。”
“你放屁!”為首的一個馬臉夥計瞬間更火了。
“偷籌碼也就罷了!你竟然還敢偷揩小桃紅的油?她可是我們大發賭館的頭牌。楊老爺每次來這都點她服侍的。你竟然在偷籌碼的同時對小桃紅下手?怎麼?一大把年紀了身邊沒個老伴所以孤單寂寞了?給錢啊,隻要銀子足夠,你喜歡哪個姑娘就點哪個去玩!如果沒錢就給老子滾!”
“切,一個凡塵女子而已,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老者嗬嗬猥瑣一笑後,擺了擺手後轉身準備離開。
“今天老夫玩夠了,明天再來啊!哈哈。讓你們那個小桃紅洗幹淨了,老夫明天還來摸她。”
“滾!你個不要臉的死老頭。限你十日之內湊齊十兩銀子來還賭債。不然我就親自上門找你要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住在後山的亂墳崗前,十天過後你若是付不起銀子,老子就砍了你的雙手抵債!”
馬臉狠狠的朝老者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後,帶著別的夥計摔門回賭館了。
“切,才十兩銀子而已,老夫身為一個修仙之人又不是給不起。隻要老夫願意,在賭桌上贏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老夫隻不過是為了公平想以凡人的身份贏那些傻有錢的主,這才一個不注意輸給了他們。”
老者抬手間隨意的將身上的痰抹去後,背著雙手一搖一晃的順著風崗鎮的大街往後山的家走去。
老者名為許豐明,看樣貌怕是早已過了古稀之年,沒人知道他的來路到底是哪。隻是突然有一天,人們發現後山亂墳崗前的破茅草屋裏住進來一個邋遢老人。而這個老人沒多久便在風崗鎮內出名了。
許豐明喜歡賭,但逢賭必輸。每次賭桌上輸了錢後都賴賬不承認,非要說自己是仙人隻是不屑於欺負別人所以沒用仙法,所以賭輸了錢。久而久之人們都知道了他玩不起的性格,給他取了個綽號許老賴。
許老賴不僅喜歡賴賭館的錢,還喜歡賴菜錢、飯錢、看戲曲錢……隻要是能賴的錢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賴掉。用他是話來說便是,他許老賴非常享受賴著別人錢不給的感覺。
當錢實在沒法賴掉的時候,許老賴卻總能變戲法似的變出足夠的銀兩去還錢。許多人都在背後議論,這許老賴怕不是外縣的富豪跑這裝窮人來了。
當許老賴路過鎮中心的廣場時,一陣吆喝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各位父老鄉親們!貧道苦海道人,苦海無涯、渡人於苦海的苦海。昨晚貧道路過此鎮時夜觀星象,發現天上的災星閃爍。隨後掐指一算,竟然算出十日之後冬至的那天,也就是一年中陰氣最重時會有大災降臨風崗鎮!無數的人會在這場大災中死去。
貧道自損道行道破天機隻為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現在每人僅需三兩銀子就可以請出貧道所畫的避災符,有了這道符的人便可以在這場大災中活下來。錢財都乃身外之物,為了活命錢財還算什麼呢?鄉親們快要來不及了,趕緊來貧道這請一個避災符回家吧。”
許老賴聞聲看去,隻見小鎮廣場上一個身穿八卦道袍的中年男子在一棵巨大的槐樹下,支起法案手持桃木劍用朱砂不斷施法畫符,並向周邊的一些小鎮住戶們推銷自己所畫的避災符。男子在施法畫符的同時眉頭緊鎖,儼然擺出一副大難臨頭自己卻心係蒼生的偉岸模樣。
“哼,現在江湖行騙的手段都如此下作了嗎?還在用這種大災臨頭,江湖騙子們已經用爛了的把戲騙錢。老夫身為仙人怎能沒感應到最近會有什麼大災啊?一天到晚盡在這瞎忽悠騙窮苦人家的錢。
哎呦…竟然還真有人買他的符了?這年頭腦子不好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