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梵聽,似乎可以在他的眼眸中,找出一點點的破綻,推翻他。
可是,我知道,我早就在這雙沉靜如水的眼眸中沉溺下去。
我將梵聽的手指拿了下來,望著他說:“那我該以什麼理由在你的身邊。”
“友人?”
“徒弟?”
“附屬物?”
我望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人都是貪心的,妖也一樣。”
“梵聽,給我一個在你身邊的理由,我可以接受的理由。”
我知道,我很卑鄙,可是某一種情感在我的心髒處蔓延開來,我想要獨占他……
“殤,你在逼我。”
“可我就是這樣的卑鄙。”我有些厚顏無恥的說道。
良久,梵聽放下手指,輕聲說道:“等我完成這一切,我自然會給你一個答案。”
梵聽輕聲說道,眼眸中沉靜如水,隨後俯下身子,在我的唇角處落下了一個吻。
“你可滿意?”梵聽說道,修長的手指拂過我的發,熟悉的溫度從發間上傳了過來。
我輕輕挑起了一抹笑,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了。
我望著梵聽眼眸中劃過得溫柔,有些恍惚,似乎梵聽,看的並不是我,心中的某個地方疼痛了一下。
但是很快這種感覺消失盡了,我想這大概是我的錯覺。
我又回到了梵聽的身邊,躺在他的腿上,風族的陽光很好。
他翻著書,我看著他。
似乎又回到了那些歲月靜好的時候。
“我不喜歡這裏。”我輕聲說道,玩把著梵聽垂落下的發:“等你完成這一切,我們尋一個地方,陪我安靜的走完大限,你便自由了。”
“我知道,這樣很自私。”
“可是,你是不生不滅,不過幾千年,分我一點,也不吃虧。”
我厚顏無恥的笑著,我知道梵聽會答應的。
果然,他輕輕的撫摸著我的發,輕聲說道:“好。”
花憐望著我,輕聲說道:“明日,父王就會宣布我的婚期。”
對於花憐,我所有的隻有愧疚,她是一個好女孩。
“為什麼他就可以。”花憐突然的說道:“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花憐望著我:“明明,我和你才是最為相配的。”
“我可以為了你變成妖,陪你從生到死。”
“可是,他永遠是佛,是要渡這世間的百苦。”
“而你,也不過是他渡的一個!”
花憐說的沒錯,我也是梵聽所渡的一個,我是浸透了萬妖的血液,沾染了無數冤魂,就算將我鎖在地獄忘川河中,也終不是長久之計。
若能渡化我,也是這蒼生的福澤。
我想起那個為了所愛之人成魔的人。
她說:“情字一字,就算是石心也亦可動搖。”
“花憐,我不知他是對人間的大愛,還是如何。”
“我隻知,我喜歡上他了。”
我輕聲說道,我從來未曾麵對過自己,這樣的感情,可是事到如今我卻也不能欺騙自己。
我從第一眼,望見他時,我早已經沉淪在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眸中,無法逃出來。
“我是一隻石妖,本不知這世間情為何物。”
“可是,如今我才知,情字是可遇不可求。”
“若那一天,梵聽想要殺我了。”
我唇角處勾起一抹輕笑說道:“那我也會笑著赴死吧。”
我終於明白,花妖為何將內丹給了那個道士。
蛇妖又為何含笑死亡。
不過是因為愛了。
花憐望著我突然的笑了,眼眸中滿是悲涼。
“你會後悔的,殤。”
“這世間上誰都逃不過命運。”
“佛與妖殊途,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回到了梵聽的那裏,從背後環住了他,熟悉的溫度從他那裏傳了過來。
他將手覆蓋在我的手中,輕聲說道:“你酒量素來不好,以後還是不要喝的好。”
我將頭埋在他的背部,輕聲說道:“以後,在不喝就是了。”
“你有心事?”梵聽低沉的嗓音很是好聽。
“我的心事不就是你碼?”我輕聲說道:“我的世界中,也不是隻有你一個嗎?”
我似乎聽見了梵聽的笑意。
“你啊,何時學會了這樣的油嘴滑舌。”
花憐說,他是這世間的佛,我是這世間的惡靈。
我等的,不是他溫柔的懷抱。
而是,他將冰冷的劍刺在我的心髒……
我微微的抱緊了梵聽:“花憐明日要宣布婚事了。”
“怎麼,你舍不得?”梵聽的聲音聽不太真切。
我輕聲說道:“我有你一個就好了。”
我很想問梵聽,若我不是邪靈,若我為女子,他是不是就會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