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淰兒愣神之際,他將她一把攬入懷裏,那一刻的無比歡心,他已經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
他的舉動換來周邊人群的一片抽氣聲,一時間大家都紛紛猜測著什麼,也就暫時忘了要拿著農具去找水源。
“淰兒,真的是你嗎?你選擇來找我?”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不敢置信地開口。
若不是懷裏那份真實的溫暖,他幾乎要以為這又是在夢裏。她能夠來這裏找自己,也就是意味著她選擇了自己。
“黎大哥?”也是良久,淰兒才終於回過神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的話卻把他從現實中生生拉了回來,於是乎在他的不可置信中無力地鬆了手,她也就趁機從他懷裏出了來。
後退三步與他保持距離,然後再問了一遍心中的疑惑,“他們說的那位夫子大人,原來是黎大哥嗎?”
她的麵色平靜,一雙清眸中似乎都無波瀾,不知是真的因為經過歲月的積澱而心境如水,還是掩藏的太好,總之宇黎看著她那幅模樣,心裏的失落更是濃重。
苦笑一聲,眼帶受傷,“看來,淰兒此番並不是來找我的!”
不待淰兒多說什麼,旁邊的人群已經開始沸騰起來,“原來夫子大人本姓黎啊,以後我們也算是知道恩人名姓了。”
“是啊,不過這位便是夫子大人心儀的姑娘吧,如今得以重逢,當真是可喜可賀啊!”又有其他人附和起來。
宇黎眉頭稍皺,聲怕淰兒生氣,遂趕緊叫過大柱兄弟,讓他領著大家都先找水源去,而他稍後會過去。
這邊安排完,他又直接帶著淰兒進了他那間茅屋,有的話還是想單獨跟她說。
院內。
剛一進來,宇黎本來是想先給她倒杯水喝的,可她直接在前院停住了,似乎都沒打算進他屋內去一趟。
“淰兒你……”本想說什麼,但被淰兒先開口打斷。
她說,“宇夫人告訴我,你向皇兄請旨去了葉城,我沒想過你會在這裏。”她的聲音清清淺淺,但足以在這空曠的院內飄散,一聲聲打進他的心裏。
“我其實是請旨去了西北膠州,怕父母親擔心,所以有意隱瞞了。膠州一個多月的巡視,我發現這盛京的西北極地尤其艱苦,所以便來了這裏,希望能為百姓做些真正有所助益的事。”
沒有直接提及她找尋的目標,而是先解釋自己來此的緣由。
淰兒稍沉默了一陣,這才重新又開了口,“大皇兄告訴我,你和雲大哥一南一北,去了不同的兩個方向。我找了八個月,以為今天見到的會是雲大哥。”
她倒是直接,將一切都說的那般明顯,讓宇黎真的毫無挽回的餘地。
其實她也是考慮到自己的決定,真的不希望宇黎再有什麼希望。如今這樣也好,彼此見麵便將話都說清楚吧。
宇黎又是一陣苦笑,“既然你選擇了雲痕,那麼我便祝福你們,真心的祝福你們。”
不知道之時還可以幻想,現在真的得到了答案,心底又怎會不痛。但是,他一向灑脫,說過尊重她的決定便是真的尊重。
淰兒也輕輕揚了揚唇角,溫婉淺笑,“既如此,我便先謝過你的祝福。看如今情況你還有要事在身,便快些去吧,不要耽擱了。”
“那你?”他的心陡然一緊,看樣子她是要離開了吧,明明剛剛才見麵現在又要分開了。而且,這一別很可能是永遠。
“我會履行諾言幫村民找到水源再走。”如此說了句,她已經轉過身先出了院子,憑著她自己的感知隨意選了個方向離開。
宇黎稍微愣了一陣,然後也出了院子,選了與她背離的那條道走。既然她不願與自己再多牽扯,那他也就尊重她的意願……
桐雲縣。
離雲江不遠的凒州境內,有一座偏僻但風景獨好的小縣城,栱桐花開開滿山遍野,朝夕雲霞異彩紛呈,便成就了桐雲縣這個名字。
從西北極地過來這裏,雖是騎馬奔行,但也足足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先找了間客棧安頓下來,等花錢雇的人有了消息,再過去尋人。
就這樣過了一夜,才第二天清晨她的房門便被人扣響了。那時她剛好梳洗完畢,便趕緊過去開了門。
“淰兒,你可準備好出門了?”來的人竟是宇黎。
記得當時,自己算是和他合作找到了水源,並給出了最佳采水方案等一係列應災措施。然後,在她要離開的前一刻,他拿著包袱跟了過來,告訴她他知道雲痕的下落。
於是乎,他便與她一起上路了,希望保證她的安全,同時也給她帶路。
“是雲大哥有消息了?”她隻是稍頓了一下,心中就有了結論。
這一路上她其實也沒時間想太多,大多數心思都放在了趕路上,連跟他說話都很少,他也就很少主動湊上來。
所以,她與他之間的聯係如今便隻剩這麼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