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複仇(3 / 3)

葉安的話裏明顯帶有命令的意思,沈璐也知道施雨這次是來真的了,心中很是擔憂,“你自己小心點,我在這等你。李毅、藍染你們倆多照顧一下葉安……”

被沈璐叫到的二人朝她點點頭,然後轉過身來一起朝周家大宅看去,見大門緊閉著,裏麵也相當平靜,看樣子似乎沒有發生什麼事,大家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李毅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他推開門先一步走了進去,大廳裏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而這時,站在他身後的葉安突然拉住了他,沉聲道:“這是什麼味道?”

聽他這麼一說,李毅也抽了抽鼻子,一嗅之下臉色大變,“是汽油味!”

與此同時,大廳裏的燈亮了,三人隻覺得眼前燈光一閃,晃得眼睛不舒服,下意識的把手擋在眼前。然後,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了耳朵,“你們終於來了……那麼,遊戲正式開始!”

等李毅適應了屋裏的燈光,這才朝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大廳的地板上澆滿了汽油。周彤閉著眼,癱坐在正中的那張沙發上,一臉的安詳。而施雨靠在沙發的扶手邊,用手梳理著周彤的頭發,很是親密的樣子。

李毅的出現,驚醒了周彤,她睜開眼,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氣息微弱的對李毅說:“快走,快走。她已經瘋了!”

李毅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葉安大叫一聲撲到了一邊,扶起匍匐在地的葉玉婷,見她滿臉都是鮮血,用手探了下她的鼻息,見還有呼吸,這才安心了少許,然後抬起頭狠狠的瞪著施雨,聲嘶力竭的吼道:“臭婆娘,你把我姐怎麼了!”

葉安的突然爆發,把大廳裏的人都驚得一愣,和他認識這麼久,每一次看他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沒想到當他真正生氣的時候,竟然是這個模樣。李毅對藍染使了個眼色,要他先幫著葉安把葉玉婷帶走,見藍染點頭答應之後,回頭沉著臉對施雨說道:“小雨,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想要怎樣?”施雨輕笑了一聲,用手拂著周彤的臉說,“我想玩個遊戲。”

“現在不是玩遊戲的時候。小雨,快放了彤彤,不要讓我恨你!”李毅皺著眉頭,咬牙切齒的說著。然後不做痕跡的朝前挪了幾步,打算在施雨發狂前救出周彤。

可惜施雨發現了李毅的意圖,她一手指著李毅,另外一手掏出打火機,“站住!你應該知道這裏澆滿了汽油。”

李毅連忙後退了兩步,雙眼牢牢的盯了施雨一陣。他心裏已經對施雨完全失望了,卻不敢刺激她,隻好深吸了口氣,和顏悅色的說:“小雨,別玩了。乖,來毅哥哥這裏來。”

“你還想像哄小孩子那樣哄我嗎?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也不該我的哥哥,我不願意你隻像妹妹那樣對我,我隻想……隻想做你的愛人,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說到這裏,施雨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李毅害怕她激動之下會做出什麼傻事,連忙擺手道,“好,這個事先不提,你先把彤彤放了,我們慢慢談。”

“慢慢談?好,我就給你一個慢慢談的機會,還記得我說的遊戲嗎,規則就是你來選,到底是愛她,還是愛我。”

“這還用選嗎?”李毅嘴角一揚,帶著一絲嘲諷。

施雨笑著搖搖頭,“你會好好選的,因為這個遊戲的獎勵就是,你愛誰,誰就要死!”

“什麼!”李毅一愣,他感覺施雨已經瘋掉了,居然出這樣奇怪的選擇題,愛誰誰就要死,那不是明擺著要害死周彤嗎!可惜規則是施雨製定的,主導權在她的手裏,其他人無法改變。

一時間,李毅的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周彤是絕對不能選的。那麼如果選施雨的話……不行,不管她做了多少壞事,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既然我把她當做妹妹,我就應該教導她,讓她迷途知返,而不是用一個謊言讓她去死。

而且如果我撒謊選了她,說我愛她,周彤會怎麼想?那麼在救出了周彤的同時,也在無形的挑撥了兩人的關係。

這該怎麼選!

小雨啊小雨,你又給我出了道難題啊。

“嗬嗬,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周彤突然開了口。她知道李毅的性格,絕對不會為了救一人而去害另外一個人,施雨給出的問題,根本就是一個陷阱,讓李毅無法選擇。為了李毅,周彤開口諷刺施雨,她不管自己身處險地,確實不想讓李毅在施雨的麵前失了分寸。

雖然周彤現在很虛弱,連說話也要費好大力氣,但她說出的每個字卻像針一般刺進了施雨的心裏,但表麵上卻還強裝著鎮定,出言辯駁道:“我是想知道,我們倆到底誰更愛李毅,我願意為他而死,你敢嗎?”

周彤輕輕一笑:“施雨,我現在更可憐你了,原來你連什麼是愛都不知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施雨臉色一沉。

“什麼意思?枉你口口聲聲說愛李毅,可以為了他而死。但你現在卻逼迫他,逼他做不願意的選擇。施雨,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真的懂他嗎?愛不是癡戀,也不是崇拜,而是互相了解,互相關懷,互相習慣。這些我有,但你沒有……可憐的人,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其實你並不愛他,你愛的隻是當年的那份感覺!”

第一次,周彤的話第一次觸動了施雨的心。正如周彤說的那樣,施雨每次想起李毅的時候,記得的僅僅是多年前的那些片段,而每當她想到這些,心中就會湧起一種甜蜜,但那種甜蜜似乎很近,又好像離她很遠。很多時候,她總是在想,如果我和李毅在一起將會多麼幸福,多麼甜蜜。可是,當她每次想到這裏,心中卻生出一絲迷茫,到底怎樣才算幸福,才算甜蜜?

或許因為自己那份執著吧,童年時代對李毅的依戀,少女時代偶遇他的怦然心動,而自己真的了解他嗎?如果了解的話,應該知道他愛的隻有周彤,那麼自己該何去何從;如果不了解,那還談什麼愛?

似乎事實真如周彤說的那樣,自己愛的隻是感覺,執著到底的也是那份感覺。

放手嗎?

不,我不甘心……不甘心!

記憶可以創造,感情也可以培養,還有什麼了解、關懷、習慣,憑什麼你就可以擁有,難道我不可以擁有嗎?你所向我炫耀的這些,原本就是屬於我的!這些如果沒有你,李毅就隻屬於我一個人。

對,沒有周彤的話,李毅才真正屬於我!

想到這裏,施雨的眼中多出了一份殺意,但當她準備對周彤下毒手時,卻發現周彤早已不在身邊——原來是李毅趁她失神的時候,悄悄的救走了周彤。

輸了,又輸了一次。

一種無力感在心中油然而生,看著兩人擁抱在一起的恩愛模樣,施雨的心都碎了。她無力的靠在牆上,嘴巴一張一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這時候,周彤回頭看了施雨一眼,誠懇的說道:“施雨,我們不要再鬥下去好嗎。上一輩的恩怨就讓他們過去吧,我們曾經不是最好的姐妹嗎?聽我說,雖然李毅不屬於你,但你還有藍染。畢竟你們互相了解過,互相關懷過,互相依偎過……你可以不承認,那是因為你們的執著,但這些才是真正的愛啊!”

“藍染……”施雨抬起頭,看了周彤一眼,眼神中透著說不盡的唏噓,“周彤,你還好意思提藍染?嗬嗬,你是在嘲笑我嗎?嘲笑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被你占有著,李毅愛你,願意和你一生一世;藍染也愛,願意為你守護周家。你贏了,我承認。而現在,你完全占有了李毅,又想把藍染當做負累一樣扔給我,這是什麼意思,憐憫?還是對乞丐的恩賜?”

“也對,在你的眼裏我本就是乞丐。你可以出生在這富麗堂皇的大宅裏,而我……隻能出生在連雨都遮不了的破屋。你贏了,真的。好好享受勝利的喜悅吧,不過,隻有這一次了……”施雨慘笑著,她深深的看了李毅一眼,好像要把他記在骨子裏,然後按下了打火機……

“不!”李毅和周彤同時大喊,兩人匆忙的對視了一眼做下決定,李毅先把無法彈動的周彤挪到院子裏,然後回身衝向火場。可當他剛跑大廳門口,卻已經為時已晚,大火在汽油的助燃下,很快就肆虐了整個大廳。而施雨,在火場的深處狂笑著,像是隻浴火的鳳凰。

就在李毅進退兩難的時候,一道黑影從他身邊飛快的經過,然後留下一個淡淡的聲音:“你照顧周彤,我去救她。”——這人竟是藍染。

藍染這句話好像是叮囑,又像是托付。以後,周彤就交給你了。

李毅覺得心中一陣感動,剛想隨藍染衝進去時,隻聽見“嘭”的一聲,那燒著的大門倒了下來,正好攔住了大廳的入口。李毅隻覺得一股灼熱的氣息朝自己撲麵而來,他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護在周彤的身邊。

目擊了整個過程的周彤,現在已經泣不成聲了,李毅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待二人抬眼再看麵前這座大宅時,整個房屋早已被火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