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用周星馳的台詞打太極，朱宇不滿意，直奔主題：“羽田那邊，鄧總是什麼意見？”
這才是今天吃飯的重點，他點點頭，燒賣一點點冷掉，香味被包裹起來，再也聞不到。
自從當上董事長助理後，他沒少接待過打聽情報的同事，有的為加薪，有的為升職，也有不少犯了錯誤，來問問處理方法的，順便拜托他幫忙說情，看看能否從輕處理。可是像朱宇這樣直白的還是少數，大家都在外麵混，好歹總要留個麵子，直來直去，萬一被拒絕了，怎麼下台？這隻能說明朱宇太過心急，或者根本不熟諳職場法則。
“不知道。”他用筷子拔掉凝固的油，幹脆地回答：“你也聽說今天新聞發布會現場出現的情況了吧，好好的事情鬧成這樣，鄧總焦頭爛額，鬱悶到家，哪有心情管這些？”
“不會吧，”朱宇放下酒杯，豁出去了，已然這樣，還有什麼放不開？他追問：“按照鄧總做事的習慣，不是應該早就打算好心目中的人選了嗎？公司裏麵都在傳，這次又可能找個空降部隊，是不是真的？我還聽說鄧總最近聯絡了幾個專門學企業管理的海龜，接觸了別家公司的高管，要是這樣……”
“我真不知道。”他拒絕到底，“鄧總反正是沒跟我說過，要不你問問別人吧。”
他不過隨口一說，想說把這件事完全推出去就算了，誰知道朱宇當了真，非要拉著他去找李興文。
“我不去。”他皺著眉，“我有點累了。再說都這個時間了，還跑到人家家裏去，不太好吧？”
朱宇死拉硬拽，說：“這有什麼，都是同事，我們去看看怎麼了？”
“你……”他無話可說了，心想秀才遇見兵大概也是一樣。
朱宇突然發難，問：“你不會也是想去羽田公司吧？也是，新媒體市場目前正在起步，是個好地方，要是這樣，我就不跟你爭了。爭也爭不過。”
話說到這份上，他徹底無語，繳械投降。半個小時後，他們坐在了李興文家新裝修的豪華客廳裏，一人麵前擺著一杯極品鐵觀音。
2
李興文屬於那種看起來很MAN的男人，身材健碩，頭發極短，貼著頭皮，說話底氣十足，伴著一些手勢，給人雷厲風行的感覺。
見到楊帆，李興文愣了一下，旋即綻放出熱情笑容：“楊帆，稀客啊，趕快進來！快進來！”
朱宇有點不是滋味，按說他和李興文之間有過蜜月期，在清風傳媒的時代，朱宇是受人矚目的黑馬，不光製作水平精湛，業務能力也好，李興文沒少找他談話，下班後還單獨請他喝酒，暢談過去未來和理想。記得李興文那會兒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朱宇，好好幹，你比我強。”到了清風貿易，朱宇從總監變成經理，李興文和他的接觸就少了，讓人覺得有點翻臉不認人的意思。不過人在屋簷下，還是忍了吧。
李興文不等楊帆和朱宇開口，便張羅著點煙倒茶，聽說他們吃過了，也要一起找間酒吧好好喝上一杯。
楊帆不想耽擱太久，攔住李興文，誠懇的說：“李總，我們來找你，是有點事想問一下……”
李興文坐下，笑著說：“你看你，跟我還這麼客氣，有什麼就說吧。”
楊帆看著朱宇，他目光閃躲，顯然是想讓楊帆替他開口。誰都不傻，這種擺明了給人當槍使的事沒人幹。楊帆索性看著李興文，嘴角往朱宇那邊撇了一下。
“朱宇，幹嘛藏著掖著，有話就說！”李興文大聲說，透著不見外的親熱。
“李總，”朱宇笑了，天真爛漫，誠摯老實，“我想問問公司對羽田那邊有什麼安排？是外聘，還是在內部選拔？”
“怎麼？感興趣？想過去主持大局？”
“沒有……我也是關心公司，畢竟我們個人和公司的發展分不開啊。”朱宇用否認表達肯定。
“好事，能這麼想說明你有心。”李興文點點頭，表示讚同，“你還真問著了，今天鄧總跟我說，要在下月初辦一次述職大會，內部競聘，員工自己選擇感興趣的職位。羽田的負責人也要在這次內部競聘中產生。估計這一兩天文件就能下來，你不妨試試。”
朱宇看看楊帆，後者有著跟他一樣措手不及的茫然。看來鄧一華確實把保密工作做到家了，連親密助理都蒙在鼓裏。
其實內部競聘對清風人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入職超過一年的員工大都經曆過，應該算是清風一項優良傳統，也是鄧一華為了儲備人才而采取的舉措之一。一般員工入職滿半年，如果想要升職，或對某個部門的某個職位感興趣，便可以參加競聘。
先要交一份述職報告，對自己的工作和即將競聘的職位做一個宗述，然後在公司所有經理級以上人員參加的競聘大會上作述職報告。形式有點類似於大學畢業時的論文答辯。不過現在才5月份，上半年的競聘剛剛結束。
“就是為了羽田，才臨時決定的。有些突然啊。”李興文看出了兩人的疑問，輕描淡寫的說：“這是好事，公司發展壯大，需要更多管理人才，外聘是一方麵，可以充實我們的力量，內部培養更重要，畢竟公司的老人更了解清風，更忠實於清風。這一點上我和鄧總的意見一致。”
這些官樣文章讓楊帆心裏一陣冷笑，忠實？這年頭，誰能忠實於誰？說說罷了，難道鄧一華會信？還是你李興文會信？
朱宇似乎吃了定心丸，嗓子洪亮了：“李總，我對清風是有感情的。這麼多年，可以說，我見證了清風的發展，清風也見證了我的青春歲月。我相信我有能力和清風一起輝煌。”他說起表決心的話一點不臉紅。
楊帆詫異的看看朱宇，好像從不認識這個人。
李興文點點頭：“好好準備吧，你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