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春天開,紫藤花,像葡萄,紫藤花,一串串……”
血腥之氣已經蔓延十裏,道路兩旁的花田已經在血腥之氣的衝擊下失去了原本鮮豔的光澤,彷如一片人間地獄。玉門山莊之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這一片血腥之氣中戰鬥,隻有一處偏遠的院落裏,一個女人在輕輕地唱著童謠,侍弄著幾株即將枯萎的花朵。
花盆的位置並不高,可是對於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來說卻有幾分困難。仿佛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不便,醜陋的女人隻專心侍弄著那幾盆枯萎過半的花朵,唱著歌謠,仿佛快樂的孩童。
仔細看,這女人大腿以下竟是已經沒有了,空蕩蕩的衣裙垂在輪椅上來回搖擺。
她的頭發已經沒有了,再加上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不賞心悅目。
外麵的血腥之氣早在日出之時便已經傳到了這個院子裏,女人卻仿佛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這處小小的安靜的院落,與外麵仿佛已經是兩個世界。
直到一聲粗暴的踹門聲打破了這小院的平靜。
“柳清渚,你到底想怎麼樣?!!”大門外衝進來的男人已經是滿身浴血,麵目猙獰,看在柳清渚的眼裏,卻是無比的動人。
“我能想怎麼樣?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不是一直都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愉悅的心情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甚至變得更加愉悅,柳清渚隻回頭看了一眼浴血的男子,轉身便又繼續鼓搗那些花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些花草的枯萎程度似乎比剛剛輕微一些了。
女人這副樣子也不是一兩年了,男人胸口起伏了兩下,努力壓下心中的憤怒:“清渚,咱們都是將近一百年的老夫老妻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乖,你先將外麵的攻擊都撤了,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咦?”柳清渚裝過頭來,一臉詫異。“你竟然知道外麵的人都是我的,我還以為這些年來你的腦子都被林木瑤的溫柔鄉給化了呢,哈哈哈!”
到底是長期以來身體不好,隻是仰天笑了兩聲便支撐不住咳了起來。柳清渚卻不想停下來,一邊繼續咳一邊說。
“不過沒化完應該也差不多了,蕭禎平,你該不是忘了吧?
七十年前,是你親口說我柳清渚再也不是你的妻子!五十年前,是你親手砍下了握的雙腿煉成了你的本命法器!三十年前,也是你親手剪掉了我的頭發,煉成了青絲繞送給林木瑤做聘禮!
現在,你來和我說老夫老妻?哈哈哈咳咳咳……”
如此長的一段話說完,柳清渚已經是咳得上氣不接下去,眼神中卻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柳清渚,你!”
蕭禎平眼中赤紅,想要訓斥柳清渚,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手中的本命法器在輕輕的顫抖。經過五十年的煉化,即便它們是由柳清渚的一雙腿骨煉化而來,也早已與柳清渚沒有了任何聯係,它們隻是蕭禎平的法器。
“柳清渚,這些年來若不是你,我怎麼與瑤妹遲遲不能在一起?你最好趕快將莊外的人都撤走,不然,我叫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