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海(1 / 2)

雨,就那麼細細地下著,絲絲縷縷,飄搖飛散。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在這心湖水麵上,悄悄地升騰起一層淡淡的霧氣,虛迷繚繞,重重封鎖,不知不覺間像是困住著某個人,又癡纏不散,魂牽著某種心境。

小刀兒落寞的身影,映入眼簾,暗淡而傷感,隨後漸漸模糊,不久就已渙散消失,重新融入進了這片人身小天地。

“嗚…”

心湖底下的暗影蛟龍遊曳不定,不停地發出悲傷的嘶鳴,如泣如訴,仿佛有滿腔的感傷不得抒發,水澹波清,唯有嗚嗚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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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

一排排浪湧侵襲而來,在這處堤岸上不停地拍打,帶動起岸畔水草,起伏搖曳,柔柔地飄來蕩去。

岸上弱柳的嫩綠枝條,扶著輕風,柔順而散漫地垂下,翠陰交相掩映中,在那樹影下藏有一暗淡身影,披頭散發的,正倚靠著樹幹,低下頭顱,一動不動,一副傷心人的模樣。

陣陣楊柳清風,徐徐地吹拂而來,衣袖也是飄飄,那傷心人就是被話別的小刀兒了,什麼風,卻又亂了誰的鬢角長發。

自那日在精鐵山根腳處,少年正施展開護體火龍氣,就要開山破障而出的時候,卻突然地被一團黑煞霧氣給困住。這黑霧原來不是其他,竟然就是小刀兒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她的幻化之身,山中霧氣是也。

少年沒曾想,女主悄然進入了那片秘密心湖,隻是為了跟他話別。言語匆匆,都不容小刀兒說些什麼挽留,就那麼把他說完就走,而且還硬生生地抹除掉了那根根情絲,是她在小刀兒心湖中曾經深種下的粒粒情花,最後,都不留下分毫,連一丟丟回憶也要給拿走了。

“我…我怎麼那麼後知後覺,怎麼會忽視山風霧氣就是…”

小刀兒悵然若失,心湖中莫名地暗礁林立,水麵渾濁便從此缺了個角,又多出了一處孤島。人身小天地的靈氣漸趨枯竭,就這麼空白暗淡下去,那島也像是鎖住著某種異樣的情緒,仿佛一座淒慘煉獄,永遠地封鎖煆燒著那根脆弱的情絲。

“咳咳…”

樹下那狼狽身影,微微顫抖,隻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而後便又繼續沉默寡言,像個木頭般一動也不動了。

少年就這麼呆坐在岸柳下,不言不語,默默低埋著頭顱,就這麼失落頹喪,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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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海天一色,夜幕長守天際,三三兩兩的星辰便不知不覺地隱現而出,一閃一閃地掛在那淡淡烏雲深處,像是久別相逢的好友,俯瞰著塵世間的芸芸眾生,不知在悄悄低訴著什麼喜悅。

浪湧聲嘩嘩啦啦響徹個不停,一圈圈水花層層疊疊,翻滾襲來,不斷衝刷在島嶼岸線上錯落有致的岩石群,日複一日地潮來潮去,不舍晝夜。當碎石的角角落落都是青苔滿布,濕滑異常,便印證著歲月的無情痕跡,盡皆不可琢磨了。

“轟…”

暗夜下,又是一排巨浪拍打而來,衝擊在那峭壁飛岩間,驀然地激起滔天的水花,轟轟隆隆,攜風帶雨之勢驟然而來,幾個澎湃回旋翻騰後又黯然退去,隻留下淅淅瀝瀝的激蕩餘響,久久不散。

而在那峭壁的最高處,模模糊糊有個黑影正佇立崖巔,迎風而立,眺望著海潮一線。在這風的季節,側耳聆聽,那嘩嘩的浪湧聲,陣陣起伏,帶著絲絲腥味的海風,徐徐吹動起衣袂飄搖,獵獵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