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曆223年,苟延殘喘的大良王朝就此宣告滅亡。中原四分五裂,群雄逐鹿,隨之而來的是七國已經持續三百餘年的爭霸,戰火不斷,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大國曆563年,冬。
這年頭到處都在打仗,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玄國都城,大雪紛飛。
“包子”
“熱氣騰騰的包子!”
“快來買包子。”
“小子!敢偷我包子,活得不耐煩了!”
古老的都城內往來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人們身穿粗布麻衣,既不保暖也不美觀在這嚴冬中隻能勉強禦寒,但他們已經算好的了。
不知有多少人因為一場大雪被活活凍死。
即使臨近正午,呼嘯的寒風依舊讓人凍到打擺子,有漢子哆嗦的從懷中掏出為數不多銅錢,這些銅板被磨得發亮帶這些餘溫與攤販換取過冬的糧食。
一家包子鋪前,一道靈活的身影如同滑不溜秋的魚兒鑽入紛擾的人群中。
“站住!”
包子鋪內的夥計不顧天氣嚴寒高舉棍棒在旁人矚目之下追了出去。
哈,哈,哈……‘少年’喘著粗氣,盡力奔跑,時不時回頭張望,看著那兩道越發接近的高大身影心中愈發局促不安。
“有沒有搞錯!”
“不就是兩個包子嗎?”
“何至於追我兩條街?”
渾身髒兮兮的‘少年’,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手中死死抓著兩個包子,張望著逐漸逼近的包子鋪夥計忍不住吐槽。身穿單薄麻衣僅有遮體之能,但凡一股冷風來襲都能將其渾身吹個通透,腳下更是一雙破洞草鞋。
‘少年’這副裝扮,在這樣寒冬臘月天裏居然沒被凍死也是奇跡。
哈,哈,哈,哈……
大口喘息,帶著些許溫潤的白色氣霧撲打在小臉上。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路從山野中走出,不知道這是哪裏,更不知道該去往何處,好不容易看到了人煙、看到了都城,神情興奮,急匆匆的跑去,在城門士兵仔細盤查下才成功走入城中。
麵對城中各種食物的誘惑,哪裏還能忍得住。
於是心懷不能怪我偷盜,隻能怪拿包子鋪老板喊的太大聲了的其妙想法,黑溜溜的眼珠四處張望,乘人不備,手臂迅速探出抓了臨近的兩個包子,當即撒腿就跑,可惜還是被發現了。
“不行,跑不動了。”
‘少年’腳步越來慢,最後絆倒在冰冷的雪地裏渲染點點血紅,看似柔軟的雪地下可是實打實的石磚,冰碴順著衣領、袖口鑽入麻衣將原本就不高的體溫徹底降至冰點,顫抖,止不住的顫抖,‘少年’的嘴角凍得有些發紫,可雙手依舊緊緊握著兩個沾染冰雪和泥土的包子。
呼呼~
“跑!”
“你倒是跑啊!”
鋪內兩名夥計追上來,說來也奇,明明隻是尋常人家一連追出去七條街也隻是喘喘氣,身上連汗都沒出。不僅僅是他們,一路觀察下來‘少年’發現生活在這裏的人,體能都遠遠超出自己的認知。
“這個世界的人都和自己一樣是怪物嗎?”
喘息之餘,倆夥計用極其不善的眼神望著這個讓他們追了七條街的混蛋。
“少年”肚子傳出咕咕~的饑餓聲,顫顫巍巍的伸回手臂,任憑冰碴劃破手臂在雪地上留下斑斑血跡。
全身心都放在包子上。
嘟嘟囔囔。
“就一口,拜托,就一口。”
臨近嘴邊,‘少年’都已經張開了因脫水和體能變的幹裂發紫的雙唇。
砰。
一隻無情的大腳毫不留情的踢出。
“完了。”
見此,那人臉上甚至帶著莫名的快意,是發泄給他們添麻煩的小賊,是發泄日複一日被來喝去的生活。
活著的痛苦。
小心翼翼,卑賤,看人眼色……阿諛奉承,低賤……
目睹包子脫手滾落一旁,為數不多的餡料灑落一地。
‘少年’瞪大了雙眼,身體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奮力掙紮,他快要死了,被活活餓死。
為什麼?
他隻是想活著。
“哼!”
另一名夥計冷哼一聲,抬起大腳將包子碾得粉碎。
‘少年’親眼目睹自己心心念念的包子被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