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大人過謙了,”叔孫鈞打算試探對方來帝都的用意,謹慎地說,“如今大顥天下外患頻發,內部更須上下一心。老夫聽聞陛下邀請會長來京,還希望會長當以天下蒼生為念,今後多為我朝廣施援手。”
“嗬嗬,叔孫大人當真是個幽默的人。”賀子夜依然笑著,話鋒忽轉,語氣裏透出些寒意來,“若是北方蠻夷被英明神武的北疆王桓明之擊潰,夜拓華迦陣前梟首,侯爺和大人的好日子恐怕也到頭了吧。”
“你!”叔孫鈞大驚,騰地站了起來又呆立在原地,他看看蕭彥昭,卻發現自己扶持的盟友隻是平靜地喝著茶,一言不發,“此等妄言,簡直是汙蔑我等朝廷命官,會長大人莫要逗笑,失陪了。”說完,叔孫鈞轉身要走。
“叔孫大人留步,”賀子夜笑容依舊地挽留著有些驚慌的內務卿,“我可是大人和侯爺的盟友哦。商人唯利是圖,誰給的價碼更吸引人,我便站在哪一邊,大人應該清楚這一點麼。”
“老夫請問一句,”叔孫鈞稍作鎮定,但並未回過身來麵對那個此時如鬼魅一般不可捉摸的女人,“侯爺他朝稱帝,會長又能得到什麼?”
“嗬嗬,大人雖不是沙場馳騁的悍將,可是曆經幾十年朝堂風雲變化始終屹立不倒,此刻麵對小女子孤身一人卻連麵對麵的勇氣都沒有麼?”賀子夜言笑輕鬆,語氣裏甚至帶著一絲調侃。
叔孫鈞轉過身來,看到麵前的女人伸出五個手指,有些茫然。
“叔孫大人,”蕭彥昭終於開口了,“我許諾會長的,是南方五府自治。”
“五府!”叔孫鈞又是大驚,五府自治是將南方五州的州府交由商會直轄,包括軍政在內的事務全由商會控製。雖然名義上隻是五府,但控製了州府,加上商會的交通網絡,無異於控製了大顥南方半壁江山,雖說商會依然會上繳大量的財貨,甚至超過大顥往年,可失去了南方的戰略縱深,一旦北方戰事不利,帝都恐怕將萬劫不複,所以叔孫鈞乍一聽聞不由得大吃一驚。
“侯爺,此事不可!”
“叔孫大人,今天肅侯在朝中不也說了麼,事急從權。”
“臨城侯!萬萬”
“內務卿大人!文梟之刀的冰涼難道你已經忘記了麼?難道我們要溫水煮青蛙一般等著被人慢慢烹殺?”
叔孫鈞還想爭辯,卻找不到說辭,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坐擁半個大顥,總好過死在宗正寺的囚籠中。”此刻的蕭彥昭才像皇家血脈,叔孫鈞覺得眼前的臨城侯語氣冷厲,陰狠如狼,仿佛晚年的高帝再世。
“若是侯爺,侯爺讚成,老夫不再反對”叔孫鈞低下頭來,又忽然語氣變得強硬,他直麵賀子夜,繼續問道,“會長得了半個天下,又有什麼提供給我們的幫助?”
“叔孫大人切莫忘了,我姓賀。”賀子夜笑容收起,不緊不慢地說著,“肅侯也姓賀,可卻是我的分家,雖說三百年前肅侯一支已然與主家並駕齊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