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一天天氣陰
我的老天爺,這是什麼狗血情節,穿越?
穿越也就罷了,還是魂穿。
魂穿也就罷了,還魂穿一個撿垃圾的流浪兒。
流浪兒也就罷了,還特麼是吃了上頓愁下頓那種。
簡直是地獄般的開局啊!
我忍,我忍忍忍。
畢竟從以前看過的三流穿越來看,用不了多久我應該會遇到專屬金手指外加主角光環,從此一路開掛升級吊打天才高富帥,迎娶白富美,坐擁諸天萬界......
嘿嘿嘿,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唉,可做夢歸做夢,現實終歸還是現實。
比現實還殘酷的是,當我被一股從所未有的進食欲望所支配,我發誓,現在哪怕有一碗白米飯擺在我麵前,我都會毫不猶豫的不吃菜吃完它。
然而更殘酷的是,當這股欲望與饑餓持續了整整一天,別說是白米飯了,就算是一塊掉在地上的麵包渣,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它。
可最最殘酷的是,我身邊除了垃圾就是垃圾。
是的,在這副身體能活動的可視範圍內,是一望無際的垃圾場。
魂穿對象李然的記憶中,這個垃圾場有一個極賦詩意的名字,叫做流星域。
不過在李然的記憶裏,流星域這個詩意名字的背後,卻充滿了危機。
流星域之所以叫流星域,是因為每到深夜,天空中都會出現無數流星劃過般的壯麗景象。
可那些流星,卻並不是真正的流星,而是不知從哪裏來卻往下高速墜落的垃圾。
這些垃圾的落點隨機,而且威力巨大,有時候甚至會引起連環爆炸。
在李然的記憶中,已經有許多生活在流星域的人被這樣無情的奪去了生命。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也曾忍不住頭皮發麻,心裏默默祈禱晚上千萬別有“流星”砸到我頭上,要不然我可就成了史上最悲催穿越男主角,而且還是從穿越到死亡不到一天那種。
可這種麵對未知死亡的恐懼對於眼前的饑餓來說,似乎填飽肚子更為重要,畢竟餓死可比砸死痛苦一萬倍。
我開始嚐試在垃圾堆翻找可以下咽的食物,這讓我不禁想起曾經在某大神吧裏看到那些流浪漢所謂的翻寶箱。
同樣的目的,同樣的處境。
想到曾經作為鍵盤俠打上的那一句“都怪你不努力”,不禁臉上微微發燙。
人生,或許有許多不得已。
可惜我並沒有翻到寶箱,花了一天的時間,我隻找到了一本藏在某奇怪機械垃圾夾縫中的筆記本和一隻自動筆。
這是我在這些垃圾找到的唯一熟悉的物件,不錯,是唯一熟悉,因為其他的垃圾,全都是我不認識而且難以拆卸的精密機械垃圾,這些機械垃圾無一例外連一個螺絲和焊接點都沒。
幸運的是,筆記本隻有一張紙被用過,上麵寫著四個簡體漢字。
是的,我發誓沒看錯,的確是四個字體秀美工整的簡體漢字。
這四個簡體漢字,讓我一度以為我還在地球,甚至是在母國,隻不過時間出現了偏差,比如穿越到了未來什麼的。
不過李然的記憶中,沒有半點關於地球文明的痕跡,甚至沒有地球或者星球的概念。
唯一跟地球文明有關的痕跡,就是李然這個名字,帶有濃厚的華夏氣息。
不過在李然唯一能認識的名字字符中,卻並不是漢字,而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字符。
李然這個名字,除了發音外,和漢字之間沒有任何聯係。
也許是巧合,可出現在我眼前的筆記本和自動筆以及那四個簡體漢字怎麼解釋?
我有些頭大,我從來不是一個擅長邏輯推理的人,這些看起來沒有任何聯係的東西突然聯係到一起,隻會讓我感覺一團亂麻。
我放棄了思考,在那四個簡體漢字旁邊重新歪歪扭扭得寫了一遍。
不要返航!
等待金手指第二天天氣陰
該死,我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不,嚴格來說,應該是至少三十個小時沒有進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昨天晚上我並沒有被“流星雨”砸死,主角光環萬歲!
見識過那一場刻骨銘心的“流星雨”後,我發誓以後要是誰拉著我看流星雨我一定要打斷ta的腿。
強烈的饑餓感,讓我不得不開始理性且有邏輯的思考起目前的處境來,嗯,這是我最不擅長而且最討厭做得事。
為了填飽肚子,衝了。
毫無疑問,我現在最想要做得事,就是找到一些能填飽肚子得食物,哪怕這些食物已經變質。
翻寶箱,顯然不可能了,昨天翻了一天都沒有一丁點收獲,隻會徒然消耗體力而已。
前世得記憶和思維邏輯,對於目前得處境沒有任何用處,能派得上用場得,隻有李然的記憶。
畢竟,能在流星域生存並且長大的李然,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
想要活下去,我便不得不去運用這些法則。
在李然的記憶中,想要獲取食物,一共有兩條途徑。
一條,就是在眾多垃圾之中,找到能用的機械零件或者尚能啟動的器械成品,然後拿著這些收獲去和這一片的地頭蛇黃貓交易食物。
黃貓手下,有好幾個打手,掌管著方圓十裏左右的地盤,雖然不知道黃貓手裏的食物是從哪裏來的,但黃貓卻用這些食物控製著方圓十裏所有靠翻垃圾為生的人,李然就是其中一員。
李然從小到大,大部分食物都是這麼換取的。
不過這條途徑,在兩天前被堵死了,也就是我穿越前的一天。
兩天前,李然和黃貓產生了矛盾,本來這種矛盾對於李然和黃貓這樣存在巨大階級鴻溝的人來說並不會發生,畢竟黃貓掌控李然的生死,從某種層麵來說,李然和黃貓之間就像是奴隸和奴隸主之間的關係,而且李然從心底畏懼黃貓,可它最終還是發生了。
這個矛盾,導致李然被人下了黑手,從後腦勺腫脹刺痛感來看,明顯是被人從背後給了一悶棍,而且這一悶棍是下的死手。
矛盾的中心,讓李然敢於和黃貓起衝突的原因,也就是李然獲取食物的另外一條途徑。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名比李然年紀稍大的女孩。
女孩算不上漂亮,甚至連秀氣也談不上,再加上常年生活在垃圾堆裏的人,皮膚都有一種機油般的暗黃色,讓女孩看起來連前世露天菜市場買菜大姐都不如。
可李然的記憶裏,女孩那一雙喜歡看向昏暗天空閃著光的眸子卻是李然這十多年記憶中唯一的一點光芒。
女孩叫藍,沒有姓氏,甚至藍這個名字,也隻是因為女孩從小到大喜歡穿藍色的衣物而得名,李然叫她藍姐。
是的,和眾多生活在垃圾場得女性一樣,藍姐靠出賣身體獲得食物。
畢竟,靠出賣身體就能獲得穩定得食物來源,誰又願意過那種靠運氣翻垃圾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呢。
李然跟藍姐的第一次相遇,是六歲的時候,李然從其他地方流浪到這裏幾乎快餓死的時候,藍姐給了他一些食物,讓他活了過來。
從那一天起,李然便在這裏定居了。
一開始,李然還頻繁的去找藍姐,說不上是為了食物,還是其他原因。
當有一天李然無意間撞見一個男人趴在藍姐身上的時候,他終於知道藍姐的食物來源了。
從那一天起,李然很少去找藍姐,隻有實在找不到可以交換食物得垃圾餓得前胸貼後背得時候才會去找她,而藍姐也每次都會給他食物。
兩人之間得關係,如同一汪湖水中偶然相遇的浮萍,如此而已。
可就是這樣的關係,當前兩天偶遇黃貓因為藍姐服務不周毆打藍姐時,李然竟然毫無顧忌得衝了上去,下場自然不言而喻。
想到這些,我不由歎了口氣,第一條途徑顯然沒得指望,可讓我去找藍姐要食物,作為深受現代文明熏陶的前世記憶混合著李然這輩子的記憶,竟然讓我有了一種寧肯餓死,也不願去找藍姐要食物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