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詹勝疑惑地、下意識側了側頭。
趙雨桐看著他搖了搖頭,並吐出口中的煙霧——卻見她抽煙的姿態竟十分純熟:“我記得當年那宗案子還是你負責的吧?你覺得那具女屍真的是盧家村裏失足溺水的婦女嗎?”
詹勝有些驚訝,不禁仔細打量趙雨桐,可她大到體態特征、小到眉眼神態,甚至連聲音都跟他四年前看過的那段趙雨桐的錄像一模一樣:“不可能……”
趙雨桐忽而嘟起嘴:“好了好了別提了,功課做了這麼久,每天都在記、都在背這小妞的東西,還害我學了這麼久的奧數……現在想起來還有些頭疼呢。”說著,她掐滅了手中的煙,然後緩緩坐直解開領子上的扣子——詹勝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脖子側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你做了整容和聲帶手術?!”
“我說了——別再提了,真頭疼。”
“說,圖幽碧和右眼在哪裏?!”詹勝厲聲問道。
趙雨桐歎了口氣,瞬間的鬆懈隻讓詹勝有些不解。
詹勝掏出手槍:“你別想耍什麼花樣!”
“你不會殺我的。這麼多年來,右眼一直是你們警局的心腹大患,詹警官你這麼聰明,要是把我活著帶回去,就算給你個副局長的位置也不過分,你說對嗎?”
詹勝隻怕她想耍什麼花樣,又問了一次:“圖幽碧和右眼在哪裏?”
“詹警官別激動,不如先聽我說個故事吧,你這麼聰明,一定能從故事裏聽出些什麼。”
詹勝的槍仍然對著她,隻等著看她還能說出些什麼來。
“很久以前,有個開賭場的男人,他兒子從小接觸牌局,在牌局中磨練出了過人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少年時期這個男孩就獲得了很多推理大賽的冠軍。
大學畢業後他交了個女朋友,女朋友和他一樣喜歡研讀未解案件。
那時‘三道口’是X市最大的黑幫,他們的骨幹被人殺了,為了查出凶手,他們天價雇傭了這個推理天才為他們查案。
推理天才以為自己可以大賺一筆,可是他在查案時自己的女友竟然故意引導他往自家賭場推斷。
可惜,最後還沒等水落石出,收到風聲的三道口人就迫不及待把賭場端了、而那個推理天才的父母也被人殺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就是那個凶手所在的黑幫安插在他身邊的人。
後來他殺了他女友後去投案自首,但是因為碰巧牽扯出了警方追蹤已久的連環殺人案,所以也算戴罪立功了。
刑滿獲釋後還被破格錄取進入警局當差,後來他也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刑警,還有一個當時擔任輔導員的好學姐替他一直守著這些秘密。
隻可惜……
因為以前的事情給他留下了陰影,所以從此以後他情願單打獨鬥也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我想,那時候當他回到家看到這樣的場景時,心裏應該是很崩潰的吧?”
說著,她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茶幾上,並慢慢推向詹勝。
當詹勝低頭看到那張照片時,忽而嘴唇顫動,翻滾的眼淚在他泛紅的眼球裏湧出——詹勝忽而失控地嘶吼起來。
“我要殺了你!”說著,詹勝又舉起槍對著趙雨桐,可卻覺得自己的手顫抖得不聽使喚,再加上那張腥紅的照片依然在自己的餘光中出現,詹勝隻感覺全身開始不停使喚地抽搐起來。
“別動氣,詹警官。“她把聲音壓低了些:“你沒看我一直都不敢大聲說話嗎?一旦驚擾了它,它就會在你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鑽進你的身體。”
“你……你!”詹勝倒在地上,隻覺得喉頭越來越緊繃,緊繃到他快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都在找尋這種毒藥了嗎?”
詹勝抽搐著,隻是眼睛還狠狠盯著她。
“其實四爺就是趙雨桐、趙雨桐就是圖幽碧。至於右眼……”說著,她把嘴唇貼在了詹勝耳邊:“其實這個人你也認識的,隻是你不知道是誰罷了。”
趙雨桐化好妝乘著電梯下樓,樓下的轎車裏,小剛已經在副駕駛座上不省人事。
“麻煩你來收拾了。”說完,她戴上頭盔,騎上了冷煙的機車。
早晨的陽光還是一樣和煦,趙雨桐和往常一樣走進了警局的大門。
警局門外的街道人流依然來來往往,有趕乘地鐵的上班族,有勞累奔波的業務員,還有忙著送孩子們上學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