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榮笑到了最後,成為最後的贏家。不僅截獲糧草八百餘車,更是解救百姓五千餘人。前期弓弩立了大功,隻在後期才投入的戰鬥,所以僅戰死七八十人。
而當五當家的屍首擺放在辛榮麵前時,辛榮等人無不義憤填膺,勝利的喜悅轉瞬即逝。
辛榮抹抹濕潤的眼眶,命令快速打掃戰場,不多時便帶上百姓回歸山寨了。
夜黑風高,死寂的戰場上再次歡騰起來,黑壓壓的禿鷲接踵而至,滿心歡喜地撲倒在一具具冰涼的屍體上,張口開吃。
……
墨玉耷拉著腦袋,兩眼空洞無神,推著板車機械般行走,如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
連續行走一整夜,到天亮時分,章銘鑒的大軍已經遠離蒼黎山兩百裏,估計到日中時刻,便可回到中天郡地界。隻是昨日激烈拚鬥,又連夜趕路,人困馬乏。章銘鑒見此情形,隻得就地紮營停歇,生火造飯,順便處理傷口,不能再拖了。
肚子非致命傷,並及時擦了藥止血,一時片刻不會有大礙。三名隨軍大夫圍在中軍大帳裏,細心治療章銘鑒的傷勢。
“侯爺,要不要派出斥候,探查四方?”抓獲墨玉的那名偏將站在榻前問道。
“不必,竇瑾承那窩囊廢要追早追了,不會到現在毛都沒瞧見一根。倒是他那小兒子真有種,竟傷我至此!此仇不報,我枉為一方諸侯!至於那鍾胤鴻嘛,倒是讓人捉摸不透。也罷,安全起見,你派一隊斥候,重點在西邊查探。”章銘鑒臉上陰雲密布,拿起一壇溫酒,但看了看腰上纏滿的繃帶,隨即放下。
兩個時辰後。
“侯爺,侯爺,醒一醒。”偏將輕輕推了推章銘鑒,細聲說道。
章銘鑒雙手撐榻,坐直身體,懶洋洋地問道:“幾時了?斥候可有消息?”
“侯爺,巳時剛過,斥候還未回消息。按照計劃,現在該啟程了。”
“那就出發吧。”章銘鑒在侍衛攙扶下站起來,走出帳篷,大吸一口山間清氣,渾身輕鬆舒坦。
就在神智清醒的同時,一個激靈直竄腦門,章銘鑒頓時回身,急問道:“你是說斥候一直都沒回來?”
“是…是啊!”偏將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答道。
章銘鑒勃然大怒:“你個蠢貨!好歹你也是個偏將,這點常識都不懂!”
“傳我命令……”章銘鑒怒氣攻心,強忍著傷口疼痛,正要下達軍令。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右前方兩百丈處,一茂密山丘上忽然冒出一麵‘鍾’字大旗,左右搖晃,而後以軍營為中心,四麵八方豎起無數旌旗,迎風招展。
“喝,喝,喝...”咆哮聲此起彼伏,振聾發聵,回蕩在天地間。
章銘鑒的大軍看到眼前一幕,皆是驚懼不已,一時慌了手腳,沒有及時組織防禦。
百姓更是懼怕,昨日本在狼窩,後又被抓入虎穴,難道現在還要跳入鱷魚潭不成?
墨玉獨坐在一棵樹下,雙手抱膝握拳,如磐石般注視著章銘鑒身旁一人。
那人,手持鐵錘,煞氣騰騰地盯著人聲鼎沸的敵軍,正是手刃父親的偏將。
或許現在,是個機會。墨玉心中盤算著。
就在眾人心驚膽戰準備迎接衝擊的時候,四周竟然逐漸安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使者,身穿布衣,手持旌節,閑庭信步般走來。
章銘鑒看傻了眼,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就沒有輕舉妄動。
使者在十丈遠止步,將旌節插在地上,拱手笑道:“聽聞侯爺昨日大勝,可喜可賀,我主特來此恭候大駕,並略備薄禮,聊表心意,請笑納。”說完便取下腰間一物,用細布纏繞包裹,方方正正,分量不輕。
章銘鑒嘴角上翹,眼睛微眯,輕哼一聲,似有不屑與不信。但他一言不發,對偏將點頭示意。
偏將收起鐵錘,大步跨出,來到使者麵前,一把扯過方形物體,扭頭就回。
在解開細布,打開盒蓋後,章銘鑒張大嘴巴,用不可思議和欣喜若狂的眼睛死盯著那物,不肯挪開。
“白玉鷹雕!這是玉璽?”章銘鑒激動地脫口而出,細細撫摸,左顧右看,看得他渾身炙熱,雙眼冒火。
這是一尊雄鷹雕塑,通體白皙,晶瑩剔透,無棱無角,細膩圓潤,但栩栩如生的外觀彰顯出振翅高飛的英姿和蔑視螻蟻的雄威。
雄鷹雙爪僅僅抓住鑲嵌的方體玉石,方圓四寸,整體淡藍,溫潤而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