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魂飛魄散 下(2 / 2)

“為什麼?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那刻起,我便覺得他待你不一般,不同於普通的情誼。他篤定你不會觸發冰魔之力,他說真到了那一天他會秉公處理,我便想看看,他的秉公是如何處理的。

可他又是如何做的?我機關算盡,又得到了什麼?如今,竟還要仰仗你來救我一命,多麼可笑,可悲。”

聽她說完這些,冰凝倒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麵對,可能已經決定要死了,對於已經發生又無法改變的事,也就覺得沒什麼所謂了吧。“托你的福,我現在到了這步境地,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不管你的死活嗎?”

“你不會這麼做,你既然來到這,便是決定好要赴死了吧,既然決定要毀去冰魔之力,又怎會,放任我這體內的怨念為禍世間?”

冰凝不想再理會她,也許,她一開始就不該多問,速戰速決。不過倒也沒什麼,多問了這一句,得到了所有的答案,死也算是死明白了。

飛身躍上塔頂,見到了那塊傳說中的玄凝之淚。一塊指甲大小的靈石,淚滴狀,晶瑩剔透,散發著白色的光,強烈卻不耀眼。冰凝輕劃指尖,滴了一滴血上去,玄凝之淚閃爍了一下,便自行落在了冰凝的手心,確實得的不費功夫。可那些熟悉卻又陌生的記憶,就這樣完完整整的倒入了腦中。夢中出現過的那個女子,不是別人,竟是自己。

覺得身上的力量平緩了許多,縱身躍下玄凝之塔,將木璃身上的封印撤了,被禁錮了這些時日,怨念果真按捺不住想要衝出來,順勢將它都收回自己體內,看到了杉兒帶著冰陽趕來,也不再磨蹭,用氣力將木璃推向遠處,“躲遠點。”

冰凝召出玄淩劍,揮舞著劍,布下東南西北四個劍陣,身形極快,看不出招式,放眼望去像是看到了四個冰凝同時武著劍,隻見四位劍招還未完全,冰凝真身已經站在劍陣中間,冰陽和杉兒也趕到了玄凝之塔下。

“凝兒——”冰陽嘶聲喊著,本來他正在安撫傷兵,卻沒想過竟能見到杉兒,而她火急火燎的趕來,什麼也沒說拽著他就走,在路上才知道原來冰凝給風啟的答複,竟真真是她那條命。他有想過她會這麼做,可她說過三天,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怨念重歸,徹底解開了冰魔之力,站在劍陣中的冰凝,一頭青絲變白發,聽到冰陽的聲音,緩緩回過頭來,湖藍色的眸子仍然澄澈明亮,就算這冰魔之力全部侵占了她的身體,卻還是沒能控的了那顆赤子之心。

“凝兒,你先出來……”冰陽著急的快要哭出來,可這陣法強大到他竟也不能靠近半分。

“向陽……”

他驚訝地看著她,沒料到她會叫出這個名字,“你……你都記起來了?”

“我曾以為我隻是她的替身,卻沒想過,我會是她。”冰凝看著他,眼神很複雜,帶著前世的情,和今世的愛。“沒想到,你會等我這麼久……”

“隻要你會來,多久我都等。”

“我本不該讓你再等的,對不起,冰陽,你能,再等等我嗎?”

“等,我等,五千年我都等過來了,我求你先出來好嗎?”冰陽卑微的乞求著她不要做傻事,卻沒有任何用處。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淚水落下,冰凝閉上眼睛別過臉來,用靈力催動玄凝之淚將它拋到空中,玄凝之淚定在上空,散發出強烈的光芒。冰凝的身子,緩緩浮起,陣中的飛劍胡亂的飛過,劃破她的身體,白色的血不斷湧出,浮向上空,被玄凝之淚吸盡。

這便是冰黎在弄昏冰陽後告訴她的法子,需要靈石和離怨咒不假,卻還需要釋靈劍陣做輔。

“以石做引,以血為祭,敬奉諸神,除魔祛邪;神形俱滅,魂離魄散,皆為奉祭,無怨無悔。”

默念著禁咒,身子緩緩飄到了靈石的高度,身下的劍陣逐漸合一,四處飛散的利劍化作一柄,透著靈力的光芒,玄凝之淚融入冰凝體內,劍陣消失,身下利劍猛地向冰凝刺去。

在這個當口,劍陣威力降低,杉兒竟趁機閃了進去,幻化做綠色的光障,將冰凝護在其中。任憑木璃如何呼喊,都已經遲了。利劍迅猛的刺向屏障,霎時破碎,進而刺向冰凝,穿心而過,連同那玄凝之淚一並擊碎。

靈力破散,消逝,閃著晶瑩的光亮,灑滿冰國大地,所到之處,萬物複蘇,平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