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恩深似海(2 / 3)

兩人重新湊近了冰棺,瞧個究竟。

“這是什麼劍?”冰凝最先問道。

“瞧它的外觀,氣澤,像是書中記載的玄淩劍。傳說第一任玄女冰黎用靈力幻化而成,才有這通體透明的劍身,一般人甚至看不到它的所在,鋒利無比,殺人於無形。”

“竟這般厲害。”冰凝手指撫在劍上感歎著,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冰陽飛快將她手拿過來查看,被她抽了回去,“沒事的。”

白色的血液沾於劍上,劍抖動起來,飛到空中,一陣強光閃現,竟現出人形來。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天女誤凡塵。明亮的眸子暗含著世事萬千的滄桑,粉唇柔嫩卻尋不到少女的活潑,膚白若雪,千秋絕色,衣袂飄飄,緩緩落地。

“敢問前輩是誰?”冰陽瞧此人不凡,躬身作揖道。

“天山玄凝宮玄女,冰黎。”

冰陽聞此更是壓低些身子恭敬道,“冰族第六任族主冰陽,見過前輩。”

冰凝瞧他這般嚴肅,也忙躬身作揖道,“冰凝見過前輩。”

“不必多禮。”音如,絲絲空靈,透人心魂。“你是第六任族主?”

“是。”

“竟已過了這麼久,想來他也已經不在了吧。”冰黎眼中流露出些許感傷,卻依舊淡然。

靜默了片刻,冰陽打破這略顯尷尬的局麵,“前輩,不知您為何會在這?”

“你們所看到的並非我真身,不過是殘留在這玄淩劍上的一縷神識,你既是族主,也該對這劍有所耳聞吧?”

“傳說此劍是前輩用靈力幻化。”

“不錯,此劍承載了我生前一半的靈力,身逝前我將它封於此,隻盼能等到願意毀滅冰魔之力之人。”

“前輩的意思是,冰魔之力可解?”

冰黎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猶豫片刻道,“可以這麼說。”隻是這一小小的細節,被冰凝捕捉到,打斷他們的對話,“敢問前輩,這冰魔之力,究竟緣何而來?”

冰黎思慮片刻苦笑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這確是我的罪過。

我本是一塊靈石化身而生,天生白血,也許是靈石的原因,我的血,可解百毒,令人起死回生。

遇到當時的冰帝冰玄易,他收留我,給了我名字。因我身上這塊蘊含巨大靈力的靈石,被尊為冰國玄女,卻也因這塊靈石,遭人覬覦。他為避免更多人前仆後繼的奪取,傷及無辜,讓出帝位,任族主與我歸隱天山,共同守護靈石。

雖然那偌大的玄凝宮隻有我兩人,確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日子。整日彈琴賞花,下棋品茶,好不愜意。因我體製特殊,可修五係術法,他還特地去尋來五族的典籍助我修習。

隻是,他待我那般好,我以為在他心裏是待我不同的,我向他表明心意,卻是我自作多情罷了。他對我從未有過那種情誼,而我也心氣高的緊,不想太過難堪,瀟灑裝作不在意,可內心還是放不下,想著離他遠一些會好些,於是離開了玄凝宮。

未曾想在練功時竟亂了心神,出了岔子,終是走火入魔,鑄就了心魔。自那之後,我便控製不了自己,殺人如麻,自己都不知手上過了幾條命,沾過多少血。世人皆懼怕我,又因我青絲變白發,且擅用冰係術法,稱我為冰魔。

他終是找到了我,用血咒將我囚於此。”淚珠墜落,縱然過了這麼久,回憶那段往事仍然戳人心扉。

“前輩一直被囚於此嗎?”

“不錯。”

“那為何說冰魔之力可解?”

“在這的那段時日,我確實想到了毀滅心魔的法子,用靈石做引,施以離怨咒,將心魔完完全全剝離身體,隻是……心魔會帶走你一身的修為,如同廢人。”

冰凝遲疑片刻,淡定道,“修為也不過身外之物,多些少些也沒什麼……”

“聽我說完,這個法子,還差一個關鍵物。”

“還需什麼?”

“還需要一個能替代你去承載它的身軀。”

“那同我現在這般,又有什麼分別?”

“有分別,你不用再承擔這世人皆誅的罪名。”

“絕不可能。”

“我瞧你這身上已無心魔氣息,難道你不是已經將它轉移了嗎?如今不過是丟了這力量和修為,你也說你不在意,又有何不可?”

“我從未想過要害別人,怨念侵入他主,並非我本意。”冰凝緊緊的攥住拳,心中很是懊悔,她高估了自身的意誌,沒能控住怨念,反而讓其侵入他人體內,如今是否在外作亂尚不可知,若是此番出去見到生靈塗炭,那她便是這天下蒼生的罪人,就算身死謝蒼生,也不足抵過。

冰陽察覺到她的自責,握住她攥緊的拳,慢慢舒展開,給她力量。“這法子確實太過殘忍了,敢問前輩還有別的法子嗎?”冰陽問道。

“有倒是有,隻是……”一陣靈氣撲來將冰陽打暈,“你不適合聽。”

冰凝扶住倒地的冰陽,無奈太沉重也帶倒在地上,焦急地搖著他“父皇?父皇……”

“不用叫了,他隻是昏過去了而已。”冰凝這才放下心來,看向她,“前輩為何這麼做?”

“我瞧他眼中深情,舉手投足間流露的愛意,本以為你們是相戀之人,倒不曾想你們竟是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