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風雨與共 上(2 / 2)

因冰山處抵製法力,冰陽如今的狀態也隻能勉力維持飛行之術,還是有些狼狽的狠狠摔在了冰山之巔。見“木璃”已經站在此處,身旁躺著昏迷的冰凝,而冰凝的後側,便是封印冰洞的入口。

世人隻知,這曾封印著冰魔,可從沒人或神能找到封印之地。這冰山中,皆是億年寒冰,堅不可摧,在最高的那一座山,隻有山頂有個一人寬的圓洞可進入,因著冰山抵製法力,便阻擋了大多數來者,想要登上頂峰,更是艱難。落入洞內是一層層的結界,有七層之多,進入者不至摔死,卻是隻能進不能出。

“你到底想做什麼。”冰陽咳了兩口血,給這滿眼的純白添了些刺眼的血紅,支撐著站起身來,看著漫天飛雪落在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冰凝身上,頓時心如刀割。

“讓她去她該去的地方,冰魔之力,得者,誅之。為何她就是個例外?冰陽,當年她隻是個孩子,沒有害過人,你不忍也就罷了。可如今,你還要再錯下去嗎?”木璃恢複了意識,雖然她還未接受自己被冰魔控製的事實,但如今醒來,冰魔的這個決定,倒與她不謀而合,冰魔想報複冰凝,她亦想她消失,既然目的相同,先將冰凝封印再做接下來的打算,也未嚐不可。

“冰陽,你不要因為當了幾年的冰帝,便忘了你身為冰族族主的使命。冰言修可是她的親生父親,為了天下蒼生,尚能大義滅親。你同她又有什麼糾葛牽絆,何苦護她至此?你已經給了她十幾年的無憂無慮,對一個身負冰魔之力的神來說,已是奢侈。她早該被永生囚禁於此,你又執著些什麼?冰陽,她可能是真的是將你當作父親,可你呢?你真的知道你自己的心意嗎?”

“尋找下一任族主和玄女,也是我的使命。”冰陽堅定的看著她說,“木璃,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你早就已經不具備擔任玄女的資格了,不是嗎?”

“你……你如何得知?”木璃有些慌張,雖半分沒有顯在臉上,可還是掩飾不住。“你以為玄凝之淚為何會這麼早便指引出下一任玄女?除了身殞寂滅,就隻有……”

“住口!不要再說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讓你一錯再錯下去,到萬劫不複的境地。玄女的使命,一護玄凝之淚,二護天下蒼生,三護族主安穩。我自知已經沒有資格護著旁的,我隻是想最後以朋友的身份,護著你,我也隻能護你了……”像是被人戳破心事般難受,往日難堪就這樣毫無遮掩的暴露在所愛之人麵前,淚水滴落,化在雪上開出花來。

見她亂了方寸,冰陽欲施術法奪回冰凝,無奈竟一點術法都用不出。趁她不防備,一點點往那挪動著,“我已經錯過一次了,我不能再錯第二次,大不了就讓出這族主之位,沒有我,自會有別人來替,這個位子,也並不是非我不可。”

這些話,像一把把尖刀般,刺在木璃心上,濕紅的眼睛瞪著他,想恨卻怎麼也恨不起來,隻得嘲笑自己的傻和天真,“原來你什麼都知道,還能如此淡然的同我相處幾千年,是我奢望了,既如此,我還顧忌些什麼呢?”

回身朝著冰凝踢了一腳,冰凝落盡了洞中,冰陽快步跑過去伸手去抓,卻什麼都晚了,“凝兒——”撕心裂肺的扯喊著,眼淚撐紅了眼眶滴落,木璃哼笑著,“我既做了一次惡人,也不在乎再做一次,反正我已經無法挽回了,隻要你不會錯……”

冰陽平靜起身,“就算是錯——又如何?”

縱身一躍躍入洞中,因為結界緩衝的原因,冰凝墜落的比較慢,破碎的冰淩劃破冰陽的肌膚,終於在第三層結界追上了她,將她緊緊護在懷中,結界破碎成冰淩,無情的劃破他們的身體,他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旋身用力抱緊她,仿佛瞬間披上了盔甲,不懼身後所有荊棘。那一刻,他抱緊的,是他願意用命和蒼生去守護的所有。

“凝兒,隻要你安好,就算舍了蒼生又如何?那些責任使命,負了又如何?我不是什麼大義之人,擔不起蒼生之責,此生隻願能護住一人,便心滿意足。從今往後,無論何事,我都與你一起麵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他看著懷中人想著,心中安祥,心滿意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