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念青的家在“客來酒肆”向西五裏,是這條路上沿街房中的一棟,上下兩層,底下一層是一個客廳,上麵一層則是起居之地。客廳裏不過幾件簡單的擺設,客廳中間擺著一張方桌,配著三把椅子,其餘不過一些日常所用之物。
石念青招呼唐雲亭兩人坐下,歉意的笑笑,道:“讓您二位見笑了,我家簡陋寒酸,隻得屈二位將就一下。”
唐雲亭豈是在意這些的人,道:“妹妹切莫過謙,這已經很不錯了。”
石念青給兩人倒了杯茶,說道:“您二位還沒吃飯吧,先坐一會兒,我這就收拾點吃的。”
剛才被水瑤一鬧,唐雲亭還真沒吃飯,因此也不推辭。
很快,飯菜端上來了,無非就是些家常菜,三人吃完,唐雲亭問道:“妹妹你怎麼一個人住,其他家人呢?”
邊收拾碗筷,石念青邊回到:“我母親去世了,父親不知去了什麼地方,這家裏啊,就剩了我一個人。”
“令尊不知去了什麼地方?”水瑤插嘴好奇的問道。
或許是勾起了回憶,石念青愣愣的半晌沒有回答。唐雲亭道:“是我們唐突了,不方便的話妹妹不必回答。”
石念青看了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不收拾東西了,默默的坐在了椅子上,苦笑了一聲,說道:“說來話就長了。我母親本家姓木,單名一個青字……”
百合城裏有一族之人,舌分兩叉,善通音樂,名聲廣傳,人們將其稱為“歧舌族”。這“歧舌族”子嗣稀少人口不多,而且所生子嗣男孩多女孩少。但每一個女孩降生之後,都天生的具有極高的音樂天賦,因此上整個“歧舌族”對女孩寵愛極盛。
而我母親是這些女孩裏的佼佼者,三歲多的時候天賦便開始顯現,隨後在整個成長過程中,一直都是力壓所有同齡之人,可謂出類拔萃一枝獨秀。因此上,母親便是整個“歧舌族”捧在手心上的珍珠,族人都對她抱以厚望。
就在族人期望她能夠將“歧舌族”的名聲傳遍整個天下的時候,母親卻不知怎麼就和一個書生看對眼了。那年母親剛剛二十出頭。
族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就炸了窩,自己族裏的明珠怎麼能嫁給這麼一個整天拿著本破書隻知道“之乎者也”的酸書生呢?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從老族長到叔伯嬸嫂,輪番到母親家裏來規勸,真可謂苦口婆心。
但任他人如何唾沫橫飛衡短論長,母親就是鐵了心了就要跟了這書生。逼得急了,還跟族人好一頓爭吵,最後徹底決裂了,發誓就算餓斃道途,被野狗啃屍也絕不再回“歧舌族”。為此,還專門搬了出來,在這條街上買了這棟小樓,從此和書生過起了日子。
經此一事,族人也好是傷心,尤其母親的父母,從此也和母親斷了聯係。
可是柴米油鹽總不似風花雪月,初相識的時候千好萬好,但真正在一起過日子了,才發現對方和自己一廂情願想象的樣子存在不小的差距。母親從小被族人捧在手心,養成了驕縱傲氣的習性,性子又激烈,因此上生活中難免和書生產生矛盾。
剛開始還好,書生忍氣吞聲息事寧人。但自打母親懷上了孩子以後,性子變的越發偏激任性,兩人矛盾也越來越頻繁。到了孩子出生以後,已經發展到了動手的地步。
石念青不好意思的看看唐雲亭和水瑤兩人,端起差別抿了一口,繼續說了下去:“那書生就是我的父親石甘鬆,其實,我相信父親剛開始是真的愛我母親的,從我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