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東京,寂靜陰森的偏僻工地。
“他死了沒?”一個戴著墨鏡的黑色西裝男人抽著香煙,有些不耐的問著。
“沒有,雇主希望他死得慢些。畢竟給的價格不低”另一個黑色西裝同伴正在一旁調製機器,攪拌混凝土。“放心,又不是第一次,按老規矩刀子紮進腹部,這個人,應該能撐半小時,等他停止喘氣,按老規矩,打成泥柱,誰都查不出來。”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打開李孤的嘴巴和眼皮,看舌頭和眼睛變化。
果然是專業的,躺在地上的李孤,還能存有意識。刀子紮得準,一開始疼,現在隻覺得大腦放空,開始發暈。失血量逐漸增加引發了肌體變化,冒冷汗,大腦逐漸放空,逐漸頻繁的休克反應。
等待死亡,這感覺…
李孤還有心思思考和回憶。
這麼恨自己,大廢苦心雇傭本地的殺手,給了自己如此精細的死亡流程:雇傭黑幫,酒店入藥綁架,抗凝血針,漫長的死亡過程,最後則是混凝土攪拌成柱永遠消失。
如果不是自己敵人,李孤都想稱讚一聲,這是他一直的性格毛病:做事認真都能得到他的欣賞認可。
腦中浮現一張戴著眼鏡氣質溫和的男人,李孤心裏有些苦笑,他的仇恨有些意外但也能理解。畢竟自己…
腦中開始發昏了,失血過多帶來的發困昏厥,讓李孤想要入睡。
死亡已經很近了,真沉重,如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將自己牢牢按在地麵上。
這時候,完全放空腦中,傳來一陣沙沙聲,嘈雜,尖銳,持續想著,如同被幹擾的電波那樣的噪聲。
果然人將要死亡時,是會出現幻覺的,臉色慘白的李孤,腦帶昏昏沉沉,把那電波聲當成死神發來的邀請。
突然,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突兀的在腦海中想起:你想要活著嗎?
如同平靜的的湖麵投入石塊,砸起的漣漪讓李孤聚起了一絲精神,這幻覺還能這樣發展,避免我死得太過無聊?
“我,我還想成神,你幫我啊?”心裏嘲諷著回應了一句,湧出血沫的嘴角嗤笑。
那未知聲一頓,仿佛是在思索,又是在權衡。
“好,我幫你!”
天氣真好,太陽也不大,溫度也行,熾熱的程度也就是僅僅能讓人中暑。
李孤已經在這偏僻炎熱的地方挖了,思考了一下,挖了有十五天的礦。這沙地就像塊燒鐵,沒有厚底鞋就不能行走。
李孤頭戴著藍色避暑帽,身上穿著厚厚的防護服,沒錯,是防護服!
自從聽到那個未知的聲音自己昏睡後,一睜眼,自己就到了這鬼地方,沒有別人,沒任何聯絡工具。倒是有一堆罐裝肉質食物,一頓粗布換洗衣服和放置在陰涼處的水。
一切都很糟糕,自己與世隔絕了,在一望無際的礦場裏,沒有任何駕駛工具可以逃離。悲慘的事情不知一件,自己每天都會在一個固定的時間醒來,一旁放置的鍾表顯示的是;7;00,早上時刻。
然後自己會不受控製的去煮食物喝水,戴上避暑帽和不知哪裏弄來的防化服,如同一個設定了程序的機器一樣,辛勤挖礦直至中午。中午的兩個時辰內,自己身體處於自己自由掌控的時間,可以煮食物和喝水,當然,也可以逃跑!下午繼續被操縱著去挖礦,傍晚自由,然後在一個固定的時間強製入眠,前一秒無論自己做什麼,自己都會在22:00這一刻,失去意識,第二天,則是會在床上,在床上醒來!即使前一夜自己跑去千裏之外,在遠處強製入睡,自己第二天依然會在這個營地的床鋪上醒來!
自己的人生被強製操縱,如同機器般規律運轉!
那誰是操縱自己這個木偶的雙手?李孤狠狠一砸,拿著鋤頭狀物品砸碎礦石,繼續重複已經做了無數次的舉動,彎腰,撿石頭,裝滿木框,搬框行走至百米處,把整框黑色礦石倒入,倒進一個深坑中?!!每次自己看到這一幕,都為操縱者的變態而鼓掌,到底是有多閑多神經質多人格分裂,才能布置這麼具有嘲諷意味的折磨儀式。無限循環的過程,就好像吳剛伐木,砍桂樹,樹複止消痕,就是這程度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