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說完,同江照影一同看著寧不得,後者稍作考慮,雖然內心還是有些隔閡,但仍是點了點頭以示答應。
見二人都沒什麼異議,沈秀才便繼續說道:“既然你倆都不反對,那咱們三個便分為三路通知這些人。”
見自己安排完,二人呆在原地並無動作,沈青檀又歎了口氣,“南邊那倆最不好講話的就交給我。”
話音一落,沈秀才轉頭望向了江照影,繼續道:“生薑去東邊找李、王兩位大叔,讓他倆直接備好家中飯食,剩下的三人交給小寧子。”
江照影聞言咧了咧嘴,笑道:“成成成,都聽你的。”
聽前者已經答應,沈青檀看向寧不得,又說道:“你到了以後先讓馬大叔準備蒸餅,然後立即讓曹家兄弟來碧通商行尋我,再之後你二人便留下幫工......”
沈青檀分工以後,三人才總算是商議完畢,等他們在門口分道揚鑣,已經到了辰時四刻,三人又用了兩到三刻鍾不等的時辰,找到了各自要找的人,與他們說清了情況。
王值、馬長貴和李庚生三人,收到消息便舉家忙碌了起來。曹家兄弟向寧不得問了個大概,也表示願盡綿薄之力,兄弟倆二話不說,就按著沈秀才的安排行動了起來。
前兩人都弄得好好地,再看沈青檀,反倒是還有一人尚未商議妥當。
此前,他來先是找到了大豐梁行的梁大豐,談及報酬時,二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每石黍米比市價高出兩文的價格收購,才讓其答應了下來。
隨後沈青檀又來到被亂戰牽連,導致麵上有些損傷的碧通商行,在這裏遇到了問題。
......
碧通商行二層,坐在檀木椅子上品茶交談的兩人,已經商榷了一刻鍾有餘。
沈青檀背東麵西而坐,與之對坐之人莫約在知命之年,長得肥頭大耳卻麵相精明,一件三梭羅錦緞袍服完全蓋不住臃腫的身材,被男人撐得滾圓。
沈青檀端起麵前茶幾上的蓋碗,用茶蓋輕撥碗中茶水,小酌一口後讚歎了一聲好茶。
“久聞這碧澗芽茶是難得一見的好茶,初入口中滋味苦澀,隨後茶香濃醇令人口舌生津。”
說完沈青檀把蓋碗放回了原處,目視對坐之人問道:“茶已經嚐過了,就是不知方才在下所說之事,錢掌櫃考慮的如何?”
“哎,沈公子,錢某慚愧。”
肥胖男人正是商行掌櫃錢滿貫,此時他歎了口氣,臉色有些為難,“不是不想幫忙,實在是咱們商行這邊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啊。”
說完,錢滿貫自顧自端起蓋碗,自顧自的品起了杯中茶水。
先前沈青檀提議時,錢滿貫既不答應也不拒絕,隻是一直在應付搪塞;現在再度發問,則開始叫苦不迭,沈秀才便知道,這老狐狸肯定是又在打自己的小算盤。
沈秀才心中不悅,臉上卻笑意不改,問道:“哦?錢掌櫃說商行有心無力,卻不知到底是何處讓閣下如此為難?”
“來了!”
錢滿貫聽完心中一喜,麵上卻也沒有任何表現,他輕飲了一口碧澗茶,緩緩開口到,“不瞞沈公子說,這麼多年咱們碧通商行一直走南闖北,確實是小有積蓄,隻是這兩年在外設立分行耗去了大筆金銀,也抽調了大量人馬。”
說著錢滿貫抬手指了指商行之外,又歎氣道:“沈公子也知曉,昨日鎮上有些刁民妄圖與官家私鬥,咱們商行是被殃及了無辜的,現如今,所有人馬都在著手修繕商行,實在是擠不出多餘的車輛馬匹。”
沈青檀心中冷笑,臉上卻苦笑,他說道:“錢掌櫃放心,在下肯定不會讓商行白白出力,隻要商行能給三具車馬,沈某便與鄰裏們當說客,此後一年送酒價格降低兩文,算是回報商行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