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和葉婉儀穿越極北,想要尋找到仙人並將永凍之冰歸還給仙人。但影堂發現了我們的蹤跡,追殺我們到了極北。我隻能夠帶著葉婉儀離開極北,可是,在擺脫影堂之後,我發現永凍之冰不見了。”
陳銘的表情又變了,有一絲愧疚,“後來,葉婉儀讓我一人前去尋找永凍之冰,而她則隱居在丘雲國的蘿江鎮。我本以為我去尋找永凍之冰不需要許久,但沒想到一去便是14年……14年,由於害怕影堂的人發現她,我甚至一次都沒有回去看過她……”
陳銘沉默了,仿佛在思考要說什麼,又仿佛是因為傷心而不知該說什麼。這個男人將自己的心一層層地埋藏在自己的外貌之下,雖然他說的是那麼雲淡風輕,可誰聽不出來他心中的那份痛苦。
在數十年前,他遇到了她,並因為她而違逆了師命。雖然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幾乎都是在奔波,在逃避追殺,但總有那麼一些溫情的時光。在他們抱著同一個目的,在國公府相遇時,眼神中跳動的是驚訝還是慌張,還是什麼呢?在極北時,也許他們看到了美麗的極光,會忘記自己的使命,坐下來看漫天星辰點綴在綠色,也許是紅色的極光上。在蘿江鎮,當他們看到青山綠水,遠處的峰巒起伏,麥田飄出秋天的味道時,也許他們會感歎鄉下小鎮的美麗舒適,靜謐美好,想要遠離塵世,就在那兒白頭偕老。
“我會種下花海,在這裏等你,並將我們的孩子養大,他會叫陳非零,為了告訴你我,我們都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嗯,我會回來的。”男人隻留下了一句話,和轉身時留下的一行淚……
良久,陳銘才繼續道:“在一個月前,影堂的人發現了她的下落,並殺死了她……我去晚了。”
男人的語氣突然變得堅定起來,“我和師兄二位說這件事,是為了告訴你們,我不會再去找永凍之冰了,我在它上麵付出了太多。如今永凍之冰應該還在極北,我想,李溫師兄若是感興趣,不妨去尋找看看。”
“現在,我將脫離天闕,我要做什麼已與天闕無關了,還請二位師兄理解,因為這是我必須去做的事情。另外請原諒陳銘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南師兄代我照顧好我的兒子……”
陳銘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的影像就開始消散,然後變成金光消失不見,那塊玉也落在了地上,揚起一點塵土。
良久,李溫才感慨道:“不知不覺間,當年那個小師弟已經經曆了這麼多。”
“是啊,本以為他隻是一時興起才離開天闕的。”
“對了,他的兒子……陳非零現在在哪位長老門下,資質又如何?”
“他是一個斷靈根,我隻能讓他入了五長老的門下。”
“這不應該啊,怎麼隻是一個斷靈根。”李溫有些疑惑。
“但事實如此啊,雖然他剛入何語喬門下時出了點意外,但我想那些問題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了,我會讓二師妹用渾天儀告訴他20年前的事。這樣,他們之後的生活也能更加融洽一些。”
這時,一個人走上台階,向二人鞠躬:“掌門,師父。”
“林白,現在門派內情況如何?”南華子問道。
“回掌門,邪氣依舊猖獗,又有數位弟子遭邪氣纏身,現已送去二長老那裏接受治療了。門派周圍的結界依舊完好,沒有妖獸進入的跡象。”
“好,你繼續去主持清理邪氣吧,我隨後會去與二長老主持秩序。”
“是,掌門,師父,弟子告辭。”
林白退下後,李溫便開口道,“林白這些年成長了不少,已經能獨當一麵了,看來將來能夠肩負起天闕的大任。”
“畢竟是你的弟子,他現在即將跨入化神境了吧?”
“嗯,不過他的成就可並非我的功勞,是他自己有天分,同時又十分勤奮。可現在也來不及感歎那麼多了,想不到僅過了20年,這天下又要動蕩起來了。”
“是啊。”南華子也道,“如今看來,隱藏在和平下的暗流又開始湧動了。如今那東西掙脫封印,又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運籌帷幄不是你的強項嗎?”李溫站起身,“我想我要去極北一趟,要想對付那東西,隻能靠那位仙人的力量。”
“的確,如果你找到了永凍之冰,你會如何處理?”
“若真有那個如果的話,除了把它交給仙人,我還有什麼選擇呢?”李溫抬頭看向天空,“既然是神的東西,我們凡人終究受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