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上達成一致意見之後，就要亮一點真東西了，畢竟這種嘴上的聯盟關係本來就毫無約束力。
“這位白雨默少俠是我從鄰蒼州軒陽城請來的幫手，在前往咱們翰青城的路上他在各地的許多家山海樓都做了調查和翔實的記錄，接下來就由白少俠為我們分析一下。”薑閏深知這幾個老奸巨猾的同盟者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我們為什麼要聯盟呢，這個道理很簡單。好比上山打獵的獵戶，總是會帶上三五條獵犬。如果碰上一匹孤狼，一條一條地放出獵犬隻會讓它們都被狼咬死，但是同時把所有獵犬都放出去圍殺，死掉的就變成那一匹狼了。”白雨默特地壓低了點聲音想讓自己顯得老成一些。
“現在山海樓就是那一匹凶猛的孤狼，你們說這一群獵犬是要一條一條的上前送死，還是一起上，圍殲這匹惡狼？”
“這個我知道，要圍殲這匹狼。不是有個成語怎麼說來著，‘狼被圍殲’，是這個吧？”錢開泰突然接話，隻是這個大老粗說的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錢老板啊，這個成語可不是這樣子用的。你說你平時有點功夫看看書不好嗎，現在這樣子真是丟人現眼。”趙金福揶揄道。
錢開泰自知失言，硬著頭皮說道：“是，我老錢是沒讀書、沒文化，但是咱們都是生意人，說起經商之道我未必不如你們。”
為了不在這個重要節點上浪費太多時間，白雨默直接搶過話頭，說道：“我們換個說法，一群惡狼若是遇見猛虎，隻要配合得好，也是有上前鬥一鬥的資格的，前提是狼群要先了解老虎的習性和本領。”
“兵家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前往附近州城的山海樓考察過，對他們家的酒樓應該不陌生，我就不再多說那些比較顯而易見的表象，這次咱們來分析分析山海樓內裏的東西。”
“首先，山海樓幕後的東家或許是出於方便管理做賬的考慮，給每一家分號擬定的菜品和定價都是一樣的，例如文熙州的特色菜佛跳牆在各地山海樓均沒有出售，山海樓主要售賣的菜品都是端國各地都會做的常見菜。”說到這裏白雨默稍作停頓，給幾個老板留了一點思考的時間。
沒多久，白雨默繼續開口說道：“第二點就是各地山海樓的菜品口味幾乎沒有差別，也就是說他們對廚子做菜的步驟、配料用量、火候、時間等等都有嚴格的把控。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是在嚐試了許多家山海樓的相同菜品之後才敢下這個結論的。”
李慶祥忍不住問道：“要做到每一家分號做出來的菜品口味都一樣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是山海樓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有什麼意義？”
“問得好，為什麼要統一菜品的口味，那必定是因為許多人品嚐過後都覺得好吃，所以就保留下相對應的做法嚴格把控。我嚐過之後的個人感覺是山海樓的菜品確實不錯，比較偏向於大眾都能接受的鮮香口味，而且據我觀察，山海樓的菜品一般都被客人吃得挺幹淨的，很少有客人走了還剩下很多的情況。”白雨默說道。
眾人饒有興致地聽著，孫瑞豐突然打斷道：“知道這一點對我們又有什麼樣的幫助？”
“自然是有重大意義的，這裏先不說，我們先回到第一點上來說道說道。”白雨默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看了看。
“剛才說了山海樓的菜品都有統一的定價，現在我把我收錄下來的部分跟你們說一下，清炒時蔬、家常豆腐、虎皮尖椒都是二錢；魚香肉絲、肉末茄子、青椒炒肉二錢半；糖醋排骨、紅燒肉、梅菜扣肉三錢；燒雞、扒鴨、大醬肘子五錢八；油燜大蝦、醬牛肉六錢八；清蒸鱸魚、鬆鼠桂魚七錢。”
白雨默就像店小二報菜價似的說了一大串，之後不忘再問一句：“我說了這麼多，你們發現點什麼沒有？”
“便宜，以山海樓這個級別的酒樓來說，這些菜品的價格確實便宜，特別是那幾個常見菜品和素菜。”對於山海樓菜品價格便宜這件事，其實幾個酒樓老板都是心中有數的。
“是的，便宜。價格實惠就會吸引顧客，我現在想問的是你們能不能把菜品的價格壓到和山海樓一樣，甚至是比他們便宜一點？”白雨默嚴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