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我呢，上輩子是個算卦的，說好聽點是先生，其實還不如要飯的，你占了禿頂的便宜，穿上僧袍是個廟祝，可你沒發現，咱那是個道觀，倒也見天兒有香客給你供香。沒這出呢，咱也就渾渾噩噩這麼過下去了。咱哥倆也就誰先歸了西對方給立個牌位，受幾年香火罷了。”
劉遙撿起酒壺灌了一大口苦酒。紅著眼喘著粗氣。
“可哪怕上輩子，你沒想過張狂些！恣意些？活得自在？咱哥倆兒要是能在那紅塵裏低了頭也不至於進了一座廟混嚼穀吧？”
楊胖子低頭不語。劉遙笑笑，把酒壺遞給楊胖子。
“可現如今有了這出，處處凶險，生靈野蠻。不倒也遂了心意？哥哥你若是願意做個富家翁，這廟堂之上的風風雨雨、江湖之中的刀光劍影，甚至這大澤之中的山精鬼魅，兄弟我便一人消受了！我石樂誌想給老天爺起這一卦，老天知我，你我前世白費的一腔子血，灑在這裏也算不負賊老天給的機會！”
“噸噸噸噸噸”
楊胖子抬頭灌了一肚子苦酒，手上冒起火光。
“幹了！”
二人相視一笑。
呼，劉遙鬆了口氣，算是把這玩火的胖禿禿綁上賊船了。
“哎，楊逍。”胖子爹娘起的名，至於是不是因為金老爺子，劉遙沒問，楊逍也沒說過。
“嗯？”
“玩火尿炕。”
“……”
……
遠處蹲著吃餅的百裏虎看著楊胖子手上的火光，撇了撇嘴。
“阿爸說哩，那玩火有什麼稀奇的，大祭司也會哩，還是遙哥兒厲害！嘿嘿！”
吃完手裏的餅，百裏虎又從裙子裏掏出來那錠胖子給的銀子，笑嗬嗬的摩挲著。
……
“這些日子楊師那兄弟可有甚過人之處？”
小伯爺搖著扇子擺弄著桌上的棋子。
“回伯爺，無甚過人之處，隻是偶爾飲多了苦酒會對著星星說胡話。”
“哦？什麼胡話？”
“呃，大抵是什麼一閃一閃亮晶晶，星星點燈之類的。”
“知道了，好生伺候著，若有特異之處立即向我稟報。去吧。”
“諾，奴告退。”
那小廝退下之後，小白臉微微皺眉。
這荒澤中一連出了兩個天人…
國君與南越戰事失利…
洪澤洞天覆滅…
是巧合？
那大昭新君即位以來，諸國明爭暗鬥已久。
不是看不出大昭國君引導諸國內耗之意，隻是這獵人獵熊時，熊羆也算計著獵人。
可這小小的螣國，小小的撫澤伯爵府，又如何在大國之爭中自保，也不便把算計都放在那兩位天人身上吧？罷了罷了……此去大昭盡力而為吧……
“阿嚏！”
“阿嚏！”
楊劉二人相繼打了個噴嚏，楊胖子狐疑地盯著手裏的酒壺。
“小遙子，你丫不會有病吧？”
“放屁！你丫才有病呢！”
“哎？你怎麼罵人你？”
“死胖子！玩火尿炕！”
“………”
一旁的小虎子微微搖了搖頭。小聲嘟囔。
“嗬，憨批。”
又摸了摸懷裏的肉餅，和旁邊的銀錠子，憨憨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