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情為何物 29 胡姬醉酒(1 / 2)

險情消除,飛龍禁軍再度變陣,擴大防護圈,這回在峭壁一麵也布下了重兵。胡不歸、陳小浩護駕有功,李瑝傳二人進帳晉見太子殿下。

李亨端坐於帳中,神情恢複了平靜,他年約四旬,神色肅穆,實為帝王之相,但頭發已有幾分脫落,間或有幾絲的花白,頗有些進入暮年的感覺。李瑝手臂僅是皮外之傷,並無大礙,由太子隨行的禦醫包紮了傷口。蘇通猜、李輔國受傷較重,蘇通猜讓禦醫包紮了傷口,他骨架十分硬朗,肩胛被洞察了一個口子,卻屹立不倒。

李亨道:“蘇統領,你傷勢如何,需不需要躺下養傷?”

蘇通猜欠身道:“隻要末將還有一口氣在,都不會躺下,務必保護殿下周全!”李亨嘉許地讚道:“有統領在,我就放心了。”李輔國服了大還丹,神色仍有些萎迷,與蘇通猜分立太子兩側。

陳小浩隨胡不歸下跪行禮,李亨和顏悅色,道了聲:“免禮!”讚賞了二人一番,又吩咐李輔國取了百兩金子,重重犒賞胡不歸、陳小浩和一眾虎衛高手。宜寧公主見陳小浩參與護衛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心中得意,笑靨如花。

受到刺客驚憂,家眷均沒了繼續賞春的興致,太子李亨、信王李瑝決定各自帶隨行的隊伍返回。飛龍禁軍有三十多名士兵死傷,分出小隊士兵聯係臨潼衙門,妥善處置,大部隊先行護送太子離開。

李瑝辭別李亨,在胡不歸、陳小浩和王府侍衛的護送下,拔營起行,依來時隊形,胡不歸和陳小浩並騎控馬走在隊伍前列,胡不歸頗有些心事,默言不語,走了十幾裏路後,忽然道:“賢弟,護送信王爺回府後,陪我到瑤池閣酒舍喝酒。”陳小浩應了聲喏。

一路無事,平安抵達王府。胡不歸向信王告了假,信王許了,王府一眾侍衛高手受他約束,他卻非王府值勤人員,來去自由,地位超然。其時天色已晚,長安城彩燈璀璨,繁華依舊。十六夜仍屬上元節假期,夜不宵禁。二人控轡徐行,來到曲池旁的瑤池閣,這夜閣內更是座無虛席。娜塔莎遠遠瞧見胡不歸身影,剛好有一個雅座的酒客會賬結帳,即預留出座位。

二人在閣外石柱係好馬匹,娜塔莎如彩雀般迎上前,眉笑顏開,牽著胡不歸的手上到二樓,媚聲道:“四郎,這些天為何不來看莎莎?我日盼夜思,就想著你來呢。”胡不歸輕輕拍了拍她臉蛋,笑道:“這些天要護送主子參加各種宴會,馬不停蹄,像個葫蘆般轉個不停。剛停下來,就帶了好兄弟一起來看你了。”陳小浩抱拳行禮,娜塔莎右手置於胸前,彎腰垂首回了一禮,目光卻未離胡不歸,道:“今夜可不許早走,你們先喝酒。酒客漸少時,四郎為我彈奏《火鳳》和《春鶯囀》,我跳舞給大家觀賞。”胡不歸嗬嗬笑道:“這回卻不跳胡旋舞了?”娜塔莎道:“上元節是探春賞春的季節,在春的季節,自然是要跳充滿春天氣息的舞!”胡不歸笑著應了聲喏。

娜塔莎熟知胡不歸的酒食習慣,也不問他要什麼,像彩蝶般輕舞著下樓張羅,不一會兒,端了一大壺葡萄酒、一壺擂茶;一盤燉羊肉、一盤胡餅、一盤白切雞、一碟菠菜,在二人麵前的夜光杯中斟上了葡萄酒,酒色如血,道:“四郎,今夜不宵禁,敞開喝酒,醉了便在我的酒舍留宿啊!”自已也斟了一杯,一飲而盡,看著胡不歸的目光始終火辣辣的。酒樓的食客一般是其他胡姬侍奉,唯獨胡不歸來到,每次都是娜塔莎親自打點。

二人酒過三巡,吃了一些酒食。陳小浩道:“胡大哥初到京城時,這家酒舍已在經營了麼?”胡不歸點了點,道:“這家酒舍已經有十多年了,我初到長安時,第一次在城內喝酒就是在這一家,原來由娜塔莎父親經營,當時娜塔莎才十八

歲,前二年她父親年紀漸大,返回波斯老家,酒舍便由娜塔莎繼續打點。算算下來,距第一次來此喝酒將近十年了。”語氣中頗有些唏噓蹉跎。

陳小浩心中一動,忖道:曾聽宜寧公主說起,胡大哥初到長安城不久,在一酒舍內醉酒打架,出了人命,莫不是就在這家瑤池閣裏?隨口道:“胡大哥就是這裏認識信王的?”

胡不歸哈哈笑道:“賢弟不用揣測,早料到宜寧公主會把我的事情全說給你聽的。不錯,當時我尋找師妹一年多時間,一無所獲,失魂落魄到了京城,每天就在這裏買醉,試圖以酒麻醉自已,有一天,幾個潑皮在酒舍滋事,我瞧不過眼,和他們打了起來,將一人打死,結果惹了官非,後麵的事情你應該都聽公主說了。”陳小浩道:“娜塔莎嫁人了麼?”胡不歸歎了一口氣,道:“賢弟如此一問,我也知道你心裏想什麼。娜塔莎如今也二十七八歲了,她對我有情,但我已心有所屬,除了師妹,我今生不會娶其他女子。我怕誤了娜塔莎的青春年華,暗中托人為她作媒,她堅決不許。”苦笑了一下,自嘲道:“你莫看我人前風流瀟灑,但最怕遇見深情的女子。人若癡情,男女都是一樣的。我年少輕狂,傷了芷蝶的心,就怕傷害到另外一個女子,這一年來我已經特意減少來瑤池閣的次數,但總不能永遠避開吧?隻希望娜塔莎盡快找到如意的郎君,莫再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