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苦寒地 雪域有奇人(1 / 2)

舉目遠眺,目之所及便是一片白雪茫茫的世界。那嘶吼的寒風,不知嚎叫了幾個世紀,甚至更久更遠。未止,不歇。

在這純白的雪原上,那一行不深不淺略顯淩亂的腳印,與這片風瀟雪寒的天地甚是不協調。

是誰?竟有此膽量在這荒古以來眾生湮滅的北寒幽地穿行?

風不歇,雪不住。透過厚重的雪幕,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眼前。隻見此人身高七尺,頭戴碧玉冠,腳踏流雲靴,麵容青秀,星伴目,臉微紅,一襲白衣灑然若仙,外搭一襲厚重的裘裳卻是絲毫沒有風霜的痕跡,細看之下才發現,任其風雪交加,也未近得此人半尺之前。一身修為不知其幾何。觀其年齡,未及弱冠。好一個風度翩翩少年郎!再看其腰間,一枚碧綠的小葫蘆,散發著陣陣的酒香,單隻這濃鬱的香氣,便是讓人聞一下,也能沉沉的醉過去了罷?

“都說北幽地苦寒,配上我這神仙醉,卻是走出了另一番風味”。凜冽的寒風,卻也擋不住他這淺淺的言語,從這雪幕中傳出,甚是好聽。

“北原有地名寒軒,瀟瀟風起雪域寒。風塵不染江湖客,何人共飲酒一番?哈哈哈哈哈,青衫,有酒,無她。這神仙的日子,也不過爾爾..,終究不過是...罷了,罷了……”。這最後一句終究是湮滅在風雪中,此人也佛若消失,瞬息不見。

在這雪原的深處,天氣越發顯的昏暗陰沉,一座綿延的大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住了南來北往的寒氣。透過雪幕,一盞如豆粒般昏黃的燈光,給這無情的雪原留下了最後一絲生機。那是一間破敗的草房,在這冰天雪地厚重積雪的覆蓋下,卻越發顯的溫暖。

入得房內,一張偌大的熊皮地毯鋪滿這整個房間地麵,踩上去甚是舒軟。莫不是那巨魔熊獸的寶皮!?這巨魔熊獸雖是這北寒幽地土著魔獸,但想要在這般惡劣氣候下生存也算實屬不易了,更何況這般巨大的魔獸,更是少之又少。由此可見,此間主人定非一般的凡俗之輩了。再看牆上掛的一副雕弓鐵箭,隱隱散發出一種冰冷肅殺的氣息,使人心神為之震顫不已。房屋中間,一盞紅泥小爐燒的正旺,座上一盞爐水冒著熱氣噗噗作響。一老一少相對而坐,麵前各自一盞清茶,茶水碧綠,飄起嫋嫋香氣。老人端坐爐前,手中的煙袋鍋子輕輕敲打著爐台,磕去那最後一絲煙火。麵帶微笑一臉慈祥的盯著眼前的少年人。“怎樣?若然必當如此,你又該如何?”老人和煦的問道。

麵前的少年人並不作答,眼睛動也不動的盯著茶盞裏正在微微旋轉的碧綠茶葉,眉頭微微皺起,這英氣十足的麵孔,充滿倔強的眼神,無一不說明這少年人似是陷入了某種困境。

“哎。”少年輕歎。微皺的眉頭也隨之變得平緩,麵色內斂,雙眼微閉。

“哎,這逆道者,本就是天道所不能容留之輩,即便是逆道者血脈,亦無例外。你就算拚盡全力救得他性命,此生也難以修行,終生難被大道認可。”老人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便是您,也無法可施嗎?”少年似是不想放棄那最後一絲希望。

“若說那希望,也不能說沒有,但是...難。”老人不知何時又點上了煙鍋,吧嗒了一口,接著說道,“除非天道被顛覆,天道下的逆道者才有可能被重新接納。”

煙霧嫋嫋,散發著特有的香氣,透過煙霧,老人看起來更顯的慈祥。

少年定定的看著他,“天道...顛覆...”他緩緩的說出這幾個字。抬起頭,眼神似是看穿了這屋頂,直達天聽,隨即嘴角輕蔑的一揚,緩緩說道:“這天道,也未必便不會被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