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
京城尚書府。
荷花池中,一抹紅正在撲騰掙紮,竟是一個人。
岸邊站著一青衣少女已經被嚇得膽戰心驚,剛進前一步,就想起落水的人是家中的嫡長女,再聯想起以往總總恩怨,心中的怨恨與恐懼糾纏著她的心思,最後怨恨一時占據了她的內心,蒙蔽了她想要救人的心思。
青衣少女小聲的自言自語:沒有姐姐在就好了,沒有姐姐我就是唯一的嫡女,介時……介時就不會……
“救……唔~救我~!”紅衣少女在水中一沉一浮,看著岸上的妹妹慌亂中叫喊著:“顧、唔~顧……顧青畫!救我!救……”
那名叫顧青畫的少女此刻臉色複雜,手心已經出了許多密汗,雙手緊握,步子漸漸後退,一雙眼睛隱約帶著水光,一狠心閉上雙眼,“姐姐對不起,對不起!你死了畫兒就是府裏唯一的嫡小姐了……”
顧青畫看著因水裏人胡亂拍打而起的水花,看著她身體不斷下沉。
水裏的人越掙紮越無力,聲音隨著嗆了幾口水後漸漸沉入水底,陷入池底的無盡的淤泥中。
顧青畫再也聽不到紅衣少女的呼救聲,如夢初醒般大聲疾呼:“來人啊,快來人救姐姐,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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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葶院。
顧府嫡長女住處。
此時,一中年男子正在裏屋來回踱步,此人正是戶部尚書顧雲錚,四十多歲的年紀,微有褶皺的眼尾,瞳仁中盡是焦急擔憂。
除此之外,茉莉花擺瓶邊還站著一端莊的夫人,一身錦衣彰顯華貴卻不俗氣,這便是顧府中的大夫人。
鏤空雕花木床上躺著一少女,隻穿著純白的裏衣,青絲散開,如綢緞,紗帳外一郎中正在為其探脈,卻是頻頻搖頭。
顧雲錚走來走去,最後實在忍不住,看著郎中問道:“李大夫!葶兒怎麼樣了?”
李郎中收回了給顧青葶把脈的手,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對著顧雲錚拱手作揖,語氣頗為無奈道:“顧尚書大人!大小姐本就有體寒之症,如今落水寒氣入體,如今雖無性命之憂,卻也是雪上加霜。”
顧雲錚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李郎中微微歎氣,對著顧雲錚恭敬道:“老夫回去便寫下藥方,待大小姐醒來後日日調理著,想來有所恢複。”
顧尚書聽自己女兒如今無性命之憂,氣也鬆了不少,吩咐道:“劉管家!”
劉管家拿了一個錦布繡袋遞交給李郎中,李郎中雙手接過,對著顧雲錚拱手作揖。
劉管家伸出手向外做了個“請”的姿勢,客氣道:“李大夫,請!”
管家送李郎中離去片刻,顧夫人見自家夫婿仍舊一副眉頭緊皺,輕歎一聲,走上前向顧雲錚行禮:“夫君莫要擔憂,有妾身在,葶兒不會有事,還望夫君莫要掛念!”
顧雲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兒,長歎一聲,轉身對顧夫人回禮:“夫人說得是,葶兒便交由夫人照看,為夫這便先去處理公事,待葶兒醒來,可差人告知與我。”
顧夫人行禮:“恭送夫君!”
待顧雲錚離去後,顧夫人又回身蹲下來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眼裏皆是擔憂,卻也有一許無奈,最後隻是起身歎息著,對一直在一旁默默不語的李嬤嬤說:“好生照料葶兒,若是葶兒再生半分不適……”
李嬤嬤急忙行禮:“便是要了老身性命,也絕不敢再讓小姐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