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審司更查證,陳恒遠夥同妖道清和,以迷藥等物,惑亂君心,蒙蔽聖聽,毒害龍體,誣陷忠良。

皇帝之前那所謂噩夢纏身,日見亡靈,皆是因那道士的藥物所致。藥既是他們下的,皇帝依了他們的言語行事,他們私下再停了藥,那便是所謂的國師手段靈驗了。

然而皇帝身處大內禁地,日常飲食無不精細謹慎,怎會這等容易被陳恒遠下手?

這些事,這些關竅,無人過問,也無可過問。

陳恒遠謀逆鐵證如山,如此就夠了。

又五日,禦前降下聖旨。

陳恒遠密謀犯上,弑父弑君,大逆不道,酌廢為庶人,驅逐出京,無招永世不得再入京城。

儲君被廢,東宮無主,朝中群臣上奏,議立成王。

適時,民間又傳頌起成王仁義的名聲來,文心書肆聚攏的文人群筆齊下,文章飛的漫天都是。

甚而,西北軍亦送來折子,奏請皇帝改立成王。

皇帝經此一場劫難,元氣大傷,已沒了精神再去爭衡計較什麼,又看眾望所歸,也就罷了。

周朝順德十三年臘月初二,上立成王陳博衍為儲。

這些消息,如臘月裏的雪片一般,紛紛揚揚的灑進了南安寺之中。

蕭月白披著大紅羽緞鬥篷,立在一株梅樹下頭,看著枝頭那豔豔紅梅,兀自出神。

雪花一片片的落下,粘在她細密的睫毛之上,又化成水珠,清澈的眸子裏滿是淡然。

她在這裏,已經住了三月有餘,而朝裏那些驚天動地的消息,也陸續經人傳來。

她知道,歸去的日子不遠了。

不知何時,一雙堅實的手臂環上了她的腰肢,將她帶到了懷中。

男人身上那再熟悉不過的麝香味漫了上來,幾乎將她裹住。

低沉的歎息聲在耳畔響起:“月兒,我來遲了,我來接你回家。”

蕭月白回首,向他嫣然一笑,滿是嫵媚與眷戀。

又五年,皇帝駕崩,新帝即位,改年號為昌宏元年。

蕭月白立在穿衣鏡前,看著鏡中自己,頭頂鳳冠,身著吉服,麵敷珠翠麵花,耳下掛著雙排玉珠環,莊重華麗卻又陌生。

陳博衍登基稱帝,而今是她的封後大典。

一步一步,終於走到了今日。想想那遙不可及的前世,再看今生的繁華如錦,她隻覺恍如夢中。

再往後,還有漫長的一生。

時辰已到,宮人請她挪步前往坤寧宮受封行禮。

行到坤寧宮,華麗的宮室外,一身著袞服之人正立於殿外階下。

那人,正是新帝、她的丈夫陳博衍。

陳博衍向她莞爾,伸出手來。

蕭月白亦回之一笑,將手輕輕覆了上去。

兩人握了手,並肩拾級而上。

不論將來還會遇上怎樣的坎坷,他們必將信任著彼此,攜手度過。

與子攜手,與子並肩。

(完)

禦審司更查證,陳恒遠夥同妖道清和,以迷藥等物,惑亂君心,蒙蔽聖聽,毒害龍體,誣陷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