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見到這樣的畫麵免不得歎一句郎才女貌好一對壁人。
隻是沒有人能看透畫中人的心思,這廂是魂遊天外沒有神思,那廂是不急不躁隨意怠慢。
李贛慢慢的品著手裏的茶,看著眼前的人與景。不得不說,如果拋開他對她的敵視,許悠挽這個人的相貌放在京中亦是可圈可點的,這樣一幅美人賞花圖,若是落到那些文人墨客眼裏,怕是要吟出不少酸詩。
但他卻覺得,靜若處子的她入了畫也沒有平日裏明明很慫卻又時不時想些法子來反擊他,明明很恨他破壞了她的生活,卻又偶爾表現出對他的關心與維護,這樣矛盾又統一的出現在她身上,讓她顯得很靈動。
特別是她那雙大大的杏眼,裏麵不知道藏著多少秘密,卻又總會不小心流露出來。
比如剛剛,他想,她一定是有了什麼新的想法。隻是在他刻意的刁難之下,她居然不動聲色?
看著看著,眼前的人影居然慢慢模糊起來,和多年前的夢鏡漸漸重疊……
李贛手中的提起的筆靜靜的停在半空之中,緩緩的滑落一滴墨,慢慢暈染開來,在紙上成了一團黑影。
他猛得驚醒過來,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已在紙上畫好了這幅美人賞菊。
隻是讓他自己也覺得驚訝的,那花叢的臉龐,驟然一看並不是眼前的許悠挽,而是不知多少次午夜夢回時看到的那張臉,可細細看來,那眼角眉梢之間又有悠挽的神情,嘴角的弧度帶著她常常在他麵前刻意表現的溫婉羞澀,眼裏的神采卻是張揚不羈的灑脫與俏皮。
李贛被激的死死盯著案上的畫作,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己之手,放下筆,拿起畫,三下兩下便將它揉作一團。
一下子也失去了繼續作畫以及捉弄悠挽之心。
端起茶盞猛的往喉頭灌了一大口茶水,想將心頭的煩躁壓下去,重重的放下去,大喝了一聲“來人,倒茶!”
悠挽是被他這聲明顯帶著不耐煩的聲音喚回神的。這才注意到他,李贛當下顯得有點狂躁與暴戾,毫無畫畫之前的慵懶優雅。
嗯?在她神遊太虛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她應該是按他的要求一動都沒有動過,好吧,最多就是將自己的重心左右腳換了換,輕微晃動了而已,身上都冷出雞皮疙瘩了,鼻頭估計也凍紅了吧,她都沒出聲,算是非常配合了吧。
不是她,肯定不是她惹到他了。
悠挽的眼珠骨碌碌的轉著,瞟到一旁同樣噤若寒蟬的錦心,靠著多年的默契,詢問道。
錦心小幅度的搖搖頭。
確認了不是她也不是錦心,悠挽就放心了,管他是神經病犯了還是別的其他人惹到他了,她自巍然不動,避其鋒芒。
李贛接連灌了兩盞茶,終於將心頭之火勉強壓了一些下去。
再將目光落到紙上,一片空白。
若是有人見到這樣的畫麵免不得歎一句郎才女貌好一對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