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直蓄謀將來皇上皇甫晟一死,他便可以趁發喪之時,召皇甫暄回京,先伏擊皇甫暄,然後發動兵變,來搏上一把。他蓄謀已久,並之所以有勝算,正是看在皇甫暄的那些忠信之臣一時半會兒趕不回宮的這個疏漏上。
而且,就算他一旦在帝京發起兵變,他完全可以沿用皇上那套“守關大月軍不可撤退,一旦撤退,夷人將重新占領和攻入,威脅邊境”之利害關係為由,發下特殊詔命,讓守邊將士們不得亂動,從而讓皇甫暄失去支援。
畢竟每次邊夷和朝中有亂,皇上和太子都沒有召回或者抽調守關的大軍。
他哪裏知道,那正是皇甫暄與皇上商定的,讓遊離於中原文明之外的邊夷地區徹底並入華夏之策呢。
可惜他與大臣們私下裏的頻繁走動被皇甫晟察覺,尤以寶源局的大使紀維穀最為讓皇甫晟著惱,這寶源局以為朝廷采挖金屬寶石為職,皇甫昌若是控製了寶源局,就相當於控製了大月的經濟命脈,所以皇甫晟一收到太子皇甫暄的捷奏就下旨召皇甫暄進京,生前讓位於他,以期皇甫暄把更多精力置於廟堂之中。
皇甫晟的突然退位,自然讓皇甫昌開始著急,眼看功虧一簣,對外,他開始找人散播,“皇上突然退位,是因為太子以功高蓋主的功勞自居,進行了逼宮。”
“論擁護者眾,得民心諸,非二皇子皇甫昌不可。”
等損人利己之話。
他等了這些年,並不是因為他傻,一是因為勢力尚不夠強大與皇甫暄抗衡,又沒找到皇甫暄的疏漏;二則皇甫暄長年在外,不但勞苦功高,而且戰績斐然,實在找不到讓皇上廢掉太子皇甫暄的把柄。
直到,他打聽到了一則醜聞,本來念及父子之情,他也不想讓皇甫晟為難。
不過,現在不同了,既然是皇甫晟主動提出退位,那麼他打算去找這位父皇談談。
而他所能利用的,便是這段宮中暗傳的醜聞。
他買通皇甫晟的一位老太監在得了他的好處說:“傳聞太子皇甫暄是皇上跟憲宗的榮才人所生!”
皇甫昌一聽,眉頭一鎖,心說:等會兒,容本王理一下。
手一抬,示意老太監別再說了。
老太監被人拉出去砍了腦袋。
皇甫昌背著手在房間裏琢磨:憲宗是本王的祖父,那憲宗的才人,便是祖父的妃子,那這榮才人,豈不是本王的祖奶奶?
他一驚非同小可,這是何意?
父皇娶了父皇的父皇的小妾?即是說,父親娶了小奶奶,還跟這小奶奶生了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還成了當今太子!
之所以皇甫暄不願意呆在宮中,更願意南征北戰,一定正是此因!
皇甫昌心說:那自己現在應該叫皇甫暄什麼?
皇甫晟的父親,即皇甫暄和皇甫昌的祖父,憲宗皇甫珣,在最後一次北征時染了風寒,就此西去,皇甫晟即位之時,年方才十歲,親母皇太後羅氏感念憲宗恩情,殉了葬,憲宗剩下的三位愛妃也紛紛效妨,而新納的才人榮氏,是為帝京望族,榮氏年方十六,若是也讓其殉葬,不但朝中失去一座大靠山,恐怕還會引起榮國公的不滿,於是幾位顧命大臣商議,便讓皇甫晟娶了他的這位小媽榮氏。
所以,他一直蓄謀將來皇上皇甫晟一死,他便可以趁發喪之時,召皇甫暄回京,先伏擊皇甫暄,然後發動兵變,來搏上一把。他蓄謀已久,並之所以有勝算,正是看在皇甫暄的那些忠信之臣一時半會兒趕不回宮的這個疏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