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梧更是清楚,容搖光受不得刺激,那種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極易讓她心緒不寧,從而牽動火毒,令得火毒在每年正式的發作之前,先行小小地混亂一下。
隻是前日不才發作過,怎麼今日又這般了?
難道是盛西辭做了什麼,才惹得她受了刺激?
早知盛西辭的出現,會讓她險些毒發,今日說什麼也不讓盛西辭見她!
再來不及多想,尹秋梧親手將容搖光扶進禪房,又親自給她倒水,看朝琴取出藥喂她吃藥,她在軟榻上躺了好半晌,麵色才慢慢恢複成較為健康的白,而非之前如紙般的慘白了。
看她緩了過來,尹秋梧鬆了口氣,道:“你身體不好,哀家便也不留你了。你快些回家吧,回去後好好休息,切勿再發作了。”
容搖光慢慢點頭:“日後臣女好些了,再來陪娘娘抄經。臣女今日便先行告退了。”
尹秋梧將她從榻上扶起,目送她離開後,也不回禪房,隻站在那裏,皺眉想著什麼。
還是有宮女輕聲道:“娘娘,起風了,進屋吧。”
尹秋梧這才進了禪房。
進去後,見剛剛還是空無一人的禪房裏,此時竟多出個人來,尹秋梧沒有驚訝,隻眉頭皺得更緊:“你來幹什麼?”
便見那人,素衫加身,容色恬靜,眉眼卻是略顯得冷清了。
然而,便是那般眉眼,讓得不管是誰一看,便能看出她和容搖光的相像。
正是盛西辭!
麵對尹秋梧的質問,盛西辭神色不變,隻道:“我想來看看搖光。”
尹秋梧道:“搖光已經走了。”
盛西辭說:“我知道。”
尹秋梧道:“那你還來幹什麼?”明明剛剛還對容搖光那般的和顏悅色,這會兒對著盛西辭,卻是全然沒了那種慈愛,說話語氣也是冷淡的,仿佛那些所謂的和盛西辭關係親密的話,全是假的,“明知她火毒才發作過,身體不好,你還偏要害她難過……皇後說得對,這天底下,怎麼就有你這樣當母親的?”
盛西辭神色終於微微變了。
她眼中一動,有什麼情緒將將浮出,卻終究被按捺住了,沒有顯露出來。
最終,她也隻是平靜著一張臉,輕聲說道:“我沒想到她現在的身體會那麼差。”
“你是沒想到。”尹秋梧對她沒有半點客氣,“你算算你有幾年沒見過她了?她這幾年火毒發作,你有哪次是陪在她身邊的?”
盛西辭沒說話。
尹秋梧再道:“不說這幾年,便是以前那些年,她每次火毒發作,你又有哪次,是陪在她身邊,陪著她熬過去的?”
火毒發作有多痛苦?
若非盛臨和門中師長們共同出手,早在十二年前,容搖光被中了火毒,第一次發作的時候,就要熬不過來了。
可盛西辭呢?
她隻陪了容搖光那麼一次,往後至今,容搖光火毒發作,她都沒有陪在她身邊。
所以,她今天哪來的臉,說要見搖光?
尹秋梧更是清楚,容搖光受不得刺激,那種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極易讓她心緒不寧,從而牽動火毒,令得火毒在每年正式的發作之前,先行小小地混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