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次數,連盛臨都有好幾次當著容搖光的麵,教訓盛西辭說:“你是當娘的,怎能不多同自己的女兒親近親近?本該是最要緊的母女,日後要是形同陌路了,可該如何是好?屆時搖光真和你生分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彼時盛西辭不說話。

容搖光也不說話。

她隻摟著容玉衡,將小孩兒抱在腿上,給小孩兒喂好吃的,帶小孩兒玩好玩兒的,一點都沒因為盛西辭的態度,從而對這個弟弟產生什麼不好的偏見,也沒有產生什麼嫉妒之心。

母親不疼她,她也就不疼母親。

容搖光想,她疼弟弟就夠了。

如此,又是幾年過去,容搖光十二歲的時候,盛西辭失蹤,留下容玉衡在鄴京。

陡然聽聞這個消息,容承沒回京,依舊呆在豐州;容搖光也沒回去。

“沒必要。”容承如是說,“失蹤而已,又不是死了。”

言語間,竟是對盛西辭毫不關心,仿佛盛西辭即便是死了,和他也是無關的。

但容搖光卻知道,他在她麵前這樣說了後,背地裏則命林義雲派人立即回京,去查盛西辭失蹤究竟是怎麼回事。

容搖光沒有拆穿父親在自己麵前的偽裝,隻寫了幾封信,寫給她那個已經是神童的弟弟,叫他不要慌張,也叫他不要擔憂,她過兩年回去,會給他帶很多他喜歡的東西。

不久,容搖光收到容玉衡的回信,小孩兒在信裏寫我沒事的,倒是姐姐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覺得果然還是弟弟最貼心。

於是盡管一個在鄴京,一個在豐州,每次都要隔了兩三年方能見上一麵,但他們兩個的感情仍舊極好,好似那些距離和那些時間,從未給他們造成什麼阻礙——

這和盛西辭一點都不一樣。

盛西辭,從未給她寫過信。

盛西辭隻給容承寫過信。

並且,寫給容承的信裏,經常連問都不問容搖光一句。

再之後……

便是到了現在。

她十五歲,容玉衡十歲,盛西辭已失蹤整三年。

同樣是突然消失,容搖光為著容承的消失,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是急得不行,想立即知道這背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立即知道容承到底是怎麼了;而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盛西辭消失那麼久,容搖光都不曾要為著她去緊張去出手。

容搖光清楚,不值得的。

因為哪怕在前世,容氏被姬歸晏屠了滿門時,盛西辭也從未出現過。

仿佛容搖光,仿佛容玉衡,仿佛容承,仿佛整個容氏於盛西辭而言,都比不得她所為的那件事重要。

都比不得她心中的大義,也比不得她心中的堅持。

於是容搖光便覺得,唐賦說要叫自己知道,盛西辭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這話也是沒錯的。

要多麼狠心,又多麼冷血的女人,才能做到那種地步?

抬眼,佛殿已近在眼前。

佛香屢屢,佛音嫋嫋。

而後唐賦便聽得身旁的少女輕聲道:“謝謝姨母。但很可惜,她是個怎樣的人,我……並不想知道。”

這樣的次數,連盛臨都有好幾次當著容搖光的麵,教訓盛西辭說:“你是當娘的,怎能不多同自己的女兒親近親近?本該是最要緊的母女,日後要是形同陌路了,可該如何是好?屆時搖光真和你生分了,你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