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略坐了片刻,蘇塵起身,要走了。
卻是走前,有意無意問她道:“我今日聽說,寧王和人定親了?”
容搖光眼皮一跳,沒回話。
而蘇塵好似也隻是這麼隨口同她一說,更沒回頭看她一眼,說完便抬腳走了,相當的幹脆利落。
他走後,朝琴道:“小姐,蘇公子應當已是知道您與寧王定親了。”
容搖光說:“他也該知道了。”
那道賜婚聖旨都下來這麼久了——
這麼久的時間過去,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想必也都知道了。
容搖光冷靜地想,蘇塵都知道了,安郡王府裏的其他人,尤其是蘇貞,應當也差不多都要知道了。
朝琴道:“明日禮佛,可要帶著行李?”
容搖光點頭:“也好。”
省得禮佛完回來,還得被蘇貞和唐歆樂變著法子地追問她和姬長傾的婚事。
朝琴這便去收拾行李了。
容搖光在榻上靠了會兒,不多時覺得累,也沒叫朝琴伺候,自己慢慢地拾掇一番,便先行躺下睡了。
於是朝琴把行李收拾好後,轉頭一看,她已經睡著了。
朝琴放下行李,給她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關門出去。
……
第二日。
沒等那邊遣人來請容搖光,她就已經起身來,衣服換好,妝容也收拾好,藥膳也用過後,便徑自帶著朝琴去皇後下榻的院子了。
她去的時候,皇後正在進行最後的梳妝。
見她竟來得這麼早,連行李都帶上了,唐賦微微一怔,旋即柔聲問道:“蘇塵昨日說你不舒服。今日可還好些了?”
唐賦自是清楚她昨日為何身體不舒服。
盡管沒親眼所見火毒發作時是怎樣的,但唐賦多多少少也曾見過姬長傾寒毒發作,憑著姬長傾的模樣,她也能想象得出,容搖光火毒發作時,是有多麼的痛苦。
因而本就對容搖光愈發愛憐的她,此刻望著那臉色蒼白的少女,愈發的愛憐了。
還是個孩子。
怎麼就能吃得那樣的苦?
盛西辭未免也太……
不知是想了什麼,唐賦的目光愈發的溫柔愛憐。
容搖光行了禮,答道:“好些了,多謝娘娘關心。”
之前唐賦讓她喚她姨母,她雖應下,但那是在人後,在人前之時,容搖光還是要照著禮節來,免得被人置喙。
果然,她這樣喊娘娘,唐賦也沒說什麼,隻等大宮女將最後一點妝容收尾,裙擺上級細微的褶皺也都撫平了,方站起來,過去牽了容搖光的手,道:“可是吃過東西才來的?”
容搖光說:“回娘娘的話,吃過了。”
唐賦道:“巧了,本宮也吃過了。那咱們就走吧,太妃娘娘這時應該也在出宮了。”
容搖光自是點頭應好。
於是同蘇貞告辭後,兩人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婢女,依舊是禁衛軍浩浩蕩蕩地護送著,馬車朝大慈恩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