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賦道:“是半刻鍾前,從本宮的房外,破窗而入,一劍刺向本宮。幸而本宮的護衛反應得當,為本宮攔住了。”
唐賦認真回憶著,當時真真是嚇了她一跳,以致於現在回想起來,竟還隱隱有些害怕。
當時她才在宮女的服侍下更衣完畢,正坐在那裏上妝,不料突然一聲巨響,她與宮女齊齊轉頭一看,便見房中已多出個黑衣人來。
那黑衣人手持長劍,才落地,明晃晃的劍尖便直朝她胸口襲來。
唐賦久在宮中,遇刺之事或多或少也遇到過。
但她從未想過,回到郡王府裏,居然也能遭遇此等事。
還是宮女反應迅速,揚手把手裏的胭脂盒朝黑衣人臉上砸去,不料準頭歪了,胭脂盒沒砸到黑衣人臉上,反倒砸在了黑衣人的劍上。
這一砸,黑衣人的劍尖一歪,沒能刺中唐賦,隻刺進了梳妝台的木架裏。
不知是那劍太不鋒銳,還是梳妝台的木質太好,黑衣人花了兩三息時間,都沒能把劍拔出來。
宮女順勢帶著唐賦躲到一旁,守在外頭的禁衛軍在這時迅速進入,與黑衣人纏鬥一番,眼睜睜看著黑衣人逃走。
趙居正繼續問:“賊人身手如何?”
唐賦想了想,道:“比宮中的禁衛軍要強上一些。”
趙居正道:“娘娘為何這麼說?”
唐賦示意他看向她身後的人:“陛下仁慈,特派兩支禁衛軍,用來保護本宮安危。”
趙居正一看,包圍著院落的除了安郡王府的護院外,果然還有一批是宮內的禁衛軍。
他仔細數了數禁衛軍的人數,的確是兩支,沒多也沒少,但其中似乎有幾個是受了傷,他能嗅到非常鮮明的血腥味。
他將這話一說,果聽唐賦道:“所以本宮覺得,賊人的身手應當比禁衛軍要強上一些。”
若不強,何以能傷到禁衛軍,自己卻沒受傷,從從容容地離開?
“賊人沒有受傷,全身而退?”
聞得此言,趙居正神情更加肅然了。
不等察看屍體的仵作進行上秉,他已然蹲下身去,仔仔細細將屍體看了一遍。
看過後,他站起身,肅然道:“賊人中了一劍。”
唐賦遲疑道:“可他離開時,並未中劍。”
禁衛軍們也齊齊點頭。
不僅沒中劍,他們射出的箭矢也都被那賊人盡數打落,沒有一支箭是射中了他的身體的。
趙居正頷首道:“一劍斃命。是個高手。”
問到這裏,他沒再問唐賦,轉而問向容搖光:“賊人來到容大小姐這裏時,容大小姐可曾聽過什麼動靜?”
容搖光便將發現黑衣人之前聽到的那陣撲騰聲說了出來。
趙居正沉吟片刻,分析道:“那聲響應當是他中了劍,掙紮一番後,方才從牆上掉下來。”
他說著,手一比劃,眾人這才發現,牆上果然有一道不甚清晰的血痕,從牆頭蔓延至牆根,與黑衣人身下的那灘血泊剛好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