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時機不到。
她坐在那裏,排除掉其他思緒,冷靜地想,如果時機到了,不用她問姬長傾,皇後自己就會把真相說給她聽。
如今含糊不清,怕也是因為她還不夠接觸那些真相的資格。
那麼,那個資格,她要做到怎樣的地步,才算足夠呢?
是需要她解決掉師兄,還是需要她查出父親抑或是母親的下落?
又或者是,需要她保全他們將軍府所有的人?
越想越覺得眼前迷霧越發濃厚,怎樣撥動也看不到半點光亮,容搖光有些頭疼,也沒上床,趴在桌上就睡了。
等她睡沉了,朝琴正要給她蓋條毯子,就聽守在外麵的雲沐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殿下。”
——寧王來了?
朝琴抬頭一看,便見雲崇扛著用自家小姐親手畫的圖紙做了將近一個月才做出來的新輪椅,將寧王連人帶椅地跨過門檻,搬進來了。
搬進來後,不用輪椅上的人多說,朝琴和雲崇已然退出去,門也關上了。
房內頓時一片寂靜。
輪椅推動的聲音並不如何響,至少容搖光隻微微動了動眉頭,便繼續睡沉了,並沒有醒過來。
看被朝琴擱在桌上的毯子,姬長傾將之拿起,輕輕蓋在了容搖光的身上。
他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看她的眉,看她閉上的眼,看她的鼻她的唇。
再看細白纖長的手指,看枕在臉下的一截玉似的皓腕,看因睡姿而變得鬆弛的領口,看她的腰她的腿,末了輕輕呼出一口氣,將從昨日便存在著的、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的燥熱,再一次地運功壓了下去。
而後移開視線,從桌上隨便拿了本書,在旁邊不聲不響地看了起來。
他看了多久,容搖光便睡了多久。
幸而她睡的時間不長,約莫兩三刻鍾便醒了。
剛到午時,前廳那邊卻沒來人請她過去用膳,想必是皇後也還沒醒。她睡得不大舒服,正有些睡眼惺忪地從桌子上爬起來,剛想伸手揉太陽穴,便有一雙手伸過來,代替她給她揉。
她一驚,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轉頭一看,見是姬長傾,她道:“殿下怎麼來了?這裏是安郡王府。”
姬長傾把她腦袋扳回去,繼續給她揉,邊揉邊漫不經心地說:“安郡王府而已。這京城,何處我去不得?”
容搖光聽了,忍不住笑了,說:“是,殿下何處都能去得。”
然後便沒說話,安靜著享受他帶來的舒適。
揉了一會兒,揉得她似乎又要睡過去,他才停了動作,依舊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天也不熱,你體溫怎麼這麼高?”
容搖光睜開眼,說:“是嗎?”
姬長傾道:“是不是火毒要發作了?”不等容搖光回答,他皺了皺眉,道,“母後叫你也真不是時候。”
不行,時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