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也覺得不堪。

然而聽多了,就習慣了。

她甚至想他就算死在外麵,對她而言也沒什麼。不過是寡婦而已,別的女人能當,她自然也能當。

畢竟,誰能相信,成婚四年,他們兩人都未曾有過夫妻之實?

就算那兩次,洞房花燭夜和之後的第二夜,他和她睡同一間房,也是她睡床上,他睡地上,涇渭分明得讓她覺得是不是嫁錯了人,他根本不是傳說中的那位“鄴京第一風流”。

然而,事實證明,他就是那位第一風流。

他能對天下間所有女人風流,可唯獨不對她風流。

直到她死在傳聞中他最為寵愛的那個女人手裏,在雨夜的亂葬崗裏死不瞑目,她也沒能見到他。

不過,就算見到了,又有什麼用?

看著眼前的男人,容搖光心想,總歸她已經死過一次,現在的她和寧王有了婚約,她不會再和他有什麼牽扯。

這頓飯過後,橋歸橋路歸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於是正式謝過昨日寧修言在大慈恩寺的出手相助,容搖光正待以茶代酒先幹為敬,就聽那三位美人中穿著黃衣的嬌笑道:“喝茶作甚?馬上就要過年了,何不喝酒?”

容搖光的動作一下停住。

寧修言聞言,神色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白衣的美人也是笑著附和道:“妹妹說得極是。臨近過年,怎的不喝酒,要喝茶?”

言辭間,好似她們三人真的是寧修言的遠房表妹。

三人中的兩人已然這般開口,容搖光看了看那沒開口的紫衣美人,就見她正襟危坐,雖不說話,但那神態儼然也是同意喝酒。

容搖光也沒覺得下不來台或是怎樣,隻似笑非笑道:“喝酒?確定?”

她這話一問,那位紫衣的美人正要說話,就聽寧修言忙道:“不確定不確定,她們年紀小,剛剛是在開玩笑,容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說完,轉頭看向那最先開口的黃衣美人,神情迅速變得嚴肅,當著容搖光的麵就訓斥道:“怎麼說話的?容大小姐正在孝期裏,能見我已是很給麵子,你怎麼能讓她喝酒?”

被這般訓斥,黃衣美人癟了癟嘴,語氣也有些忿忿:“我這不是……”

“你還敢頂嘴!”寧修言恨鐵不成鋼道,“退一萬步講,容大小姐就算不在孝期裏,你又怎能隨隨便便讓她喝酒?”

如果他沒在場,容三少爺也沒在,單單隻一群姑娘家要喝酒,這沒什麼。

可眼下分明有男人在,她們居然也敢叫容搖光喝酒?!

看寧修言似乎是真的動怒了,黃衣美人嘴癟得更厲害,終究是沒敢再出聲。

起初她也覺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