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傾淡淡“嗯”了一聲,轉而問容搖光什麼時候會醒。
林義雲答:“兩刻鍾內就能醒。”
於是姬長傾讓人多準備些早飯,看樣子是要等容搖光醒來,和她一起用飯。
這時朝琴搬著凳子回來,正要叩謝他手下留情,就見他讓侍從將他推去隔壁書房。
還是侍從路過她身邊時,極小聲地說了句:“殿下喜歡少說多做的人。”
這是在提點她了。
朝琴心下恍然,向著姬長傾的背影行了一禮,便繞過屏風,回床前繼續照看自家主子。
她一回來,夕茶立即問道:“疼不疼?”
“不疼。”她伸手摸了摸被棍子碰到的地方,“就輕輕碰了下,完全沒用力。”
夕茶道:“小姐說的沒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隨從。”
朝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內室頓時又安靜下來。
不過這安靜很快就被打破,因為容玉衡還在。
他輕聲道:“朝琴。”
朝琴心中一跳,知道這是要問話了,當即垂頭,神情恭謹:“三少爺。”
果然,容玉衡將目光從容搖光臉上轉移到她的臉上,仔細觀察著她的神情,問道:“你剛才說,寧王殿下和我姐姐有了婚約,是什麼意思?”
朝琴抿了抿唇,低聲答道:“殿下上回來府中,曾去將軍書房,同小姐見了一麵。”
“這個我知道。”
“小姐便在那時與殿下定了婚約。隨後殿下進宮,向陛下要了一道賜婚聖旨。”
“……”容玉衡沉默一瞬,才遲疑道,“聖旨?陛下同意了?”
“同意了。林副將親眼所見。”
容玉衡再度沉默。
過了良久,直到朝琴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才又聽他問道:“聖旨在誰那裏?”
朝琴答:“應該還在殿下那裏。”
言罷,就見他站起身來,悶頭朝外走,一看就知道他是要去書房找寧王。
朝琴沒有喊住他,而是和夕茶對視一眼。
夕茶輕聲道:“不會出事吧?”
“不會。”朝琴微微搖頭,轉手擰幹帕子,將容搖光額上又出的薄汗擦去,才道,“這是主子們的事,我們當奴婢的,在一旁看著就夠了。”
於是兩人並不知道,那進了書房找上姬長傾的容玉衡,不管是神態還是言語,都並非作為一個弟弟應有的懷疑和思量。
他先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禮數規範到極點,讓人尋不出半點錯誤。
等姬長傾讓他免禮,他直起身,道:“敢問殿下,賜婚聖旨是真的?”
許是覺得這樣的他很有趣,和想象中的一點都不同,姬長傾不由仔細看他一眼,道:“自然是真的。”
他聽了,微微鬆口氣,又問:“以後不會悔婚?”
姬長傾答:“你姐姐不悔,本王就不會悔。”
“殿下金口玉言,要說到做到。”
容玉衡認真地說著,仿佛他並不是一個弟弟,而是一個兄長,整個人呈現在姬長傾麵前的,乃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驕子,真真正正的少年老成。
姬長傾淡淡“嗯”了一聲,轉而問容搖光什麼時候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