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姬長傾就感到雙腿的麻木感漸漸緩解,取而代之的是針刺般的疼痛,以及細微的跳痛。
察覺到手指下的腿部肌肉極輕微顫動了一下,容搖光知道他這是恢複痛感了。
她一邊暗忖他雙腿果真沒有徹底殘疾,一邊慢慢結束按摩,繼續先前的試探按壓。
最開始還是很輕的力道:“這樣疼嗎?”
姬長傾搖搖頭:“不疼。”
容搖光加重一些力道:“這樣呢?”
“不疼。”
又加重力道:“這樣呢?”
“有點疼。”
終於有了感覺,容搖光沒有繼續按,而是換成了指關節敲打的動作。
依舊是力道從輕到重,得到的回答也是從不疼到一點疼。
敲過大腿,她接連或按或敲他的膝蓋小腿等處,他描述出來的感覺和大腿那裏相差無幾。甚至看她極其認真的模樣,他還仔細形容了一番,好叫她判斷得更為細致。
最後容搖光隔著羅襪去碰他的腳背:“這裏呢,也會疼嗎?”
他說不疼。
腳背按過,她又按他的腳心。
這回不用按很多次,她不過才輕輕一按,就聽他聲音有些不甚平靜地道:“容搖光,你摸哪兒呢?”
容搖光茫然抬頭:“湧泉穴。”
說完,注意到他的神情,似是快要發怒了,她終於反應過來,慢慢收回手,沒再按了。
姬長傾沉沉看她一眼,沒說話,兀自把長袍掀回原位,毯子也重新蓋了上去。
容搖光看著他的動作,思索著說道:“依臣女之見,殿下的腿若想治好,應當有七成把握。”
姬長傾微微挑眉:“七成?這麼高?以前那些人,至多也不過說是兩成。”
“那是因為他們不是在冬天為殿下診斷的吧?況且,就算知道殿下的腿會疼,他們也不敢像臣女這樣直接觸碰。”容搖光篤定道。
要知道,寧王乖戾之名可不僅僅是響徹鄴京,幾乎整個大齊都知道寧王腿折後可謂是性情大變。
否則,不說他們天音門,普天之下名醫神醫何其多,可為何他的腿一直沒好?就是因為沒人真的敢給他治腿,生怕治療期間出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直接被押下去杖斃。
說實話,若非容搖光和他有婚約,她也是不敢碰他的腿的。
容搖光道:“其實七成不算高。殿下身體不好,又中有相思子,很多藥不宜使用,否則這把握還能再提高兩成。”
姬長傾說:“七成已經很高了。”
言語間並不訝異她是如何得知他中了相思子的毒,顯然是早就從雲沐那裏聽說了昨日之事。
他雖不問,但容搖光還是主動提及了,言明自己與那雲教教主並無任何親密關係,又道:“說來也是巧合,臣女現在已經知道相思子毒發症狀是怎樣的,等為殿下進行一次完整的診斷後,要解這相思子的毒,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一會兒,姬長傾就感到雙腿的麻木感漸漸緩解,取而代之的是針刺般的疼痛,以及細微的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