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不以為然道:“他們是伺候人的奴婢,被人訓斥也是應該的。”
沈絲弦道:“他們同情你的遭遇,一心想要待你好,可你卻對他們如此,豈不是叫人寒心麼?”
“哼!他們?”青蓮冷笑道:“我不需要人同情。”
沈絲弦看了青蓮一眼,忽然覺得有些心寒。過了良久,才道:“青蓮,自從我遇見了你,看到你被你丈夫打得人不像人,你不知道我心裏多痛惜你,可是現在見到你這個樣子,我心裏更加難過,從前的你,心地善良,待人從來都是溫柔體貼的,為何你如今變的這樣冷漠?看到你受委屈,叫我難過,看到你如此不明事理,又叫我傷心。你好好一個女子,為何變成了現今這副樣子?”
青蓮隻一心記掛著外麵的段蕉兒,聽了沈絲弦的一番苦心勸告,不僅不自省,反而大怒道:“你沒資格說我,你知道我這些年經曆了什麼嗎?”
沈絲弦道:“每一個人的生活之路都並不容易,你並不特殊,倘若你隻一味沉陷在自己的苦難裏,那麼他日,造成你苦難的不會是別人,而隻會是你自己。不管你曾經經曆過什麼,如果你不再有一顆溫柔善良的心,那麼你又怎配別人溫柔善良來待你?青蓮你想一想,你本是一個可憐人,為何偏要自己鬧得沒人疼沒人顧才甘心呢?”
說的青蓮無言以對,隻賭氣道:“這些年我過得是什麼日子,你在未雨居過得養尊處優,有什麼資格來評論我?”
沈絲弦見青蓮執迷不悟,便隻得道:“你總說別人不懂你,可是你對別人又懂得多少呢?何況我對他們尚且以禮相待,不敢絲毫輕視,何況於你?”
沈絲弦說完,便離去了,兀自留下青蓮在房中,口中仍喃喃地說著:“你根本不懂我!”
說著,便又哭了。
原來那段蕉兒花錢如流水,得了白雨給的銀子且不去贖回女兒,不到兩日,那四十兩銀子便就花光了。便逼著青蓮過來討要銀錢,青蓮心中煩悶,又愛惜顏麵,不去找沈絲弦求助,隻得私下找白雨借,卻不叫沈絲弦知道。白雨不敢自作主張,隻告訴了為奴,為奴聽了,不怒反笑道:“真個當咱們是他賬房啦!”隨即便告訴了沈絲弦。
沈絲弦便找來青蓮,問她可有其事。
青蓮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有賺錢的本事,他花錢大,我就是上街去討飯,也要給他討來!”
沈絲弦道:“你如何任由他任意妄為呢?難道你們的女兒如今置身火海,你們也不去救不去管了嗎?”
說的青蓮低下了頭,隻道:“她有這個爹爹,命中該應有的,也怨不著別人。”
沈絲弦聽了,不由得怒道:“你是她的母親,她一個女孩兒,你就眼睜睜看她淪落去——,你……你怎麼配做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