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絲弦道:“可我自問隻是飄渺峰上一個最微末不道的奴婢,身份低微,怎能憑空淩駕飄渺峰三千弟子之上做掌山主呢?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你如今可再也不是奴婢,以後可別再說了。”為奴笑道:“沉魚既然這麼決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難道不相信沉魚的智慧了嗎?”
沈絲弦愧然道:“我相信,可是我實在擔當不起……沉魚掌山主令我冒名頂替她,且不說沉魚掌山主武功蓋世,傾城絕色,單單她傾城之貌,我如何假扮的了?”
為奴聽了,不免笑道:“難道你沒聽說過咱們沉魚掌山主在江湖中有一個別號嗎?”
沈絲弦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為奴道:“咱們飄渺峰上下誰人不知道咱們沉魚掌山主有一個別號,叫做‘千麵閻羅’”
沈絲弦道:“我是聽說過,可是我每次見沉魚掌山主,她從始至終麵目卻從未變過呀。”
為奴笑道:“所以你該知道自始至終,沉魚掌山主都是對你另眼相待。沉魚掌山主喬裝易容之術出神入化,就算在咱們飄渺峰每次進出麵貌也都是千變萬化,所以飄渺峰上下隻有老山主與我們四大弟子和幾個親近之人知曉她真正麵目。”
沈絲弦疑惑道:“沉魚掌山主為何要如此呢?既然沒有人認識她真正麵目,她如何打理飄渺峰上下,製得如此大業?”
為奴微微一笑道:“自古成大事者都並非要親力親為,打理飄渺峰上下她隻需坐鎮飄渺峰中運籌帷幄,所有命令均是有綠煙和我傳達,飄渺峰上令下行,真正大智大慧之人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裏之外都是平常事。沉魚常說美貌固是難得,卻也是累贅,所以她常常用易容之術化解這個累贅。不想這倒讓你冒名頂替容易了些。現在綠煙已然追隨沉魚去了,隻剩下我一個孤鬼了。”說著,不由得引發愁緒流下眼淚。
沈絲弦一時無語,道:“為奴,你去跟師父說說,你是知道我的,我……我生性愚鈍,實在難以擔當如此重任。”
為奴止住哭泣,沉吟了一會,道:“這一點老山主也想過了,可是她卻依然堅持讓你做掌山主。此事老山主已然決定,你決計是推脫不掉了。”
沈絲弦無言以對,隔了好一會,為奴忽地站起道:“來,跟我來。”
跟著她走出臥房,來到樓閣裏最裏邊的一處房間。沈絲弦知道這是沉魚的房間。此時身處沉魚的臥室之中,聞見房中淡淡幽香,猶如沉魚就在身邊,直叫她欲哭無淚。
為奴緩緩地道:“從今日起,這裏就是你的臥室了,老山主吩咐說以後你就在這裏住下。”
沈絲弦忙道:“這裏是沉魚的臥室,我豈能睡在這裏?我——我還是回去吧。”說著便往外走。
為奴拉住她道:“這裏確是沉魚的臥室,可如今你已是沉魚了,你還要到哪裏去?”
“不不不,”沈絲弦連連搖手道:“我——”
為奴不為所動,正色道:“如今你就是沉魚,這是沉魚的遺命,師父已對說得一清二楚,你……你怎可辜負沉魚?”
提起沉魚,沈絲弦在圓桌旁一張雲椅上頹然坐倒,淒然道:“為奴,我——我實在難堪大任。”
為奴凝視著沈絲弦雙眸,輕輕地道:“我知道,可是還有我呢!沉魚臨終曾囑咐我一定要好好扶持你。無論咱們以後遇到多少艱難,處境多麼凶險,你一定要記住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