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絲弦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小舍兒的頭道:“我知道了,你吃晚飯了嗎?”
小舍兒聽了,委屈的眼淚忽然汩汩地流了出來,她小聲道:“張媽媽說我不聽話,晚飯不讓我吃。”
此時正好花園一角有兩人走了過來,為奴便叫住其中一人道:“靈兒,過來帶小舍兒去吃飯!記住這裏以後誰也不能讓小舍兒餓肚子。”
靈兒立即答應了一聲,過來拉著小舍兒的手要帶她去吃飯。小舍兒兩隻眼睛癡癡地望著為奴,眼中的淚水滾來滾去,哇得一聲大哭了出來。
沈絲弦笑著輕輕拍了她肩膀道:“快去吃飯吧!”她才跟著那兩個丫頭抽抽搭搭地走了。
為奴和沈絲弦兩人穿過小花園,過了穿堂,就到了一座另外的庭院。沈絲弦脫下鬥篷,交與為奴。為奴並不拒絕,接過鬥篷,仍然披上。
一時又過了弟子們平時練功的大院,現在是放晚飯的時間,大院裏空落落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正當沈絲弦剛要邁出夾道的小門之時,不妨門後四名穿著紅襖裙的女弟子迎麵撞了上來,幸虧沈絲弦閃避得及時,不曾撞到那些女弟子身上。不過那四名女弟子卻沒這般幸運了,原來她們看見為奴急匆匆地從小門出來,而後又匆匆而去,便一個個地都在門口那裏站住了腳觀看。昨夜閉月和羞花兩位大弟子深夜歸來,一時之間飄渺峰上下都已知曉。她們見為奴神色匆匆,便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說峰上究竟發生了何等大事,卻沒想到小門裏還有人走出來。沈絲弦更加沒有防備,她隻道是為奴走在前麵,自己跟在後麵,哪裏會撞到人呢?雙方一撞之下,走在最前麵的一個叫阿翹的女弟子險些栽倒在地,後麵的女弟子們也不提防她突然站住,因此四人撞作一團,跌撞在地。
沈絲弦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阿翹,硬著頭皮道:“阿翹姑娘,對不起,你們沒事吧?”
這個阿翹是飄渺峰上的老弟子了,因為上山多年卻未列入七十二賢而頗有些怨氣。她不敢對待弟子們怎樣,近來總是把怨氣撒在這些奴婢身上。飄渺峰的奴婢誰見到她都躲得遠遠的,偏偏沈絲弦今天撞上,她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阿翹一見是東郭院的女婢沈絲弦,一張如花似玉的俏臉立時變了顏色,她一邊死死地拽住沈絲弦,一邊大聲叫嚷了起來,其餘三人也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將沈絲弦團團圍住。
“沈絲弦,你一個奴婢竟敢以下犯上故意來撞我們?”阿翹沒好氣地道。
沈絲弦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對不起,阿翹姑娘。”
阿翹一雙柳葉眉立即倒豎了起來,她怒氣衝衝地道:“憑你也敢直呼我的名字?”
沈絲弦知道飄渺峰的規矩,峰上的人不論身份尊卑高低一律直呼其名,就連掌山主沉魚也不例外,平時大家私下都隻是直呼沉魚,隻有在服從命令時才稱其為掌山主。然而阿翹卻深不以為然,她自小嬌生慣養,認為尊卑有序,身為奴仆就該低人一等。
“阿翹姑娘,” 這時沈絲弦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她輕聲道:“請你原諒……其實我並沒撞到你們……”
阿翹聽了,頓時一雙柳葉眉倒豎,她蠻橫地道:“那你是說我們自己把自己撞倒了嗎?”
“我……”沈絲弦想要解釋什麼,但一看這四人虎視眈眈的架勢,又不由得退卻了。正不知如何脫身時,忽然從背後傳來一聲冷喝道:“你們在做什麼?”
沈絲弦認得是為奴的聲音,不知何時,為奴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