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兒大概聽明白了。
“這樣說來，你們兄妹聯手偷盜是真？”
小丫頭點點頭：“是真的，我見曹夫人有許多玉鐲，心想偷偷拿兩個出來，她不會發現，沒想到曹夫人心裏記得清楚，才一晚上就發現了。”
“這麼說還是曹夫人的不是了？”綠兒聲音陡然嚴厲。
“管家，這樣的事，從前都是怎麼處置的？”
秦嚴說：“都是送到官府。”
“依我看，這樣的行為僅僅送去官府關押一年半年不足以震懾，你找兩個家丁來，男的打二十八板，丫頭打十板，攆出府去。”
“這……”秦嚴一時沒敢搭話，他還從沒有在府內動過私刑，不知道該不該聽新夫人的話。
綠兒見他們猶疑，厲聲道：“還不動手，是等我叫來府兵，挨個打你們板子嗎？”
秦嚴趕緊應了一聲，丟個眼色，幾個家仆分別拉起兄妹二人，按定在長凳上。
男的雖然品性不端，有偷盜行為，但是見妹妹挨打，卻大呼：“千錯萬錯都是我無能，與妹妹無關，夫人，妹妹是姑娘家身體嬌弱，我一人承受這三十板子又有什麼關係。”
綠兒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吩咐：“那就放過這個姑娘，隻打一人就是了。”
“劈裏啪啦”的擊打聲和哭喊聲淩亂而起。丫頭哭訴，男子倒很仗義，一邊在劇痛中慘叫，竟一邊對著綠兒的背影喊：“多謝夫人成全。”
綠兒起身走開，沒有停步，穿過角門，準備回到臥房，驀然發現青娥帶著幾個侍女站在門外。
“大小姐，你怎麼在這裏？”
青娥冷笑一聲：“這裏吵鬧的這樣厲害，我的耳朵自然就帶我來了這裏。”
綠兒又氣又笑，忽然問：“如果是你娘，會怎麼處置今天的事？”
青娥說：“這對兄妹縱然有錯，卻是孝順的，如果是我娘，不會打她，也不會送官府，會網開一麵放她走。”
綠兒說：“你娘善良，但是卻濫用善良。這世上的苦難何其多，如果都用這樣的方式解決自己的苦，那麼人間就是地獄。”
“二娘不覺得這兄妹二人有情可原嗎？”
“人可以苦，但不能錯。有情可原不是理由。”
“二娘，你這麼厲害，會對付我嗎？”
綠兒站定，對青娥微微一笑：“你娘會怎麼對你，我就會怎麼對你。”
青娥麵露猶疑，輕輕問：“二娘就不怪我麼，爹爹因此生了你的氣。”
“你爹爹不會生我的氣，我也不會怪你。”
“我隻是，隻是氣你才來幾天就占據了我娘的地位，才故意讓爹爹怪你。”
“我知道。”
“二娘。”青娥追上來，輕輕巧巧呼了一聲。
綠兒終於站定了，轉回頭拉過她的手，溫柔道：“青娥，我既嫁了你父親，就會盡心對你姐妹，你怪我恨我，我都能諒解，隻是你該記住，無論你想做什麼，想泄恨還是害人，都不要傷害自己，像那晚，突然出現在小船上為賓客助興這樣的事，不能再有。”
綠兒大概聽明白了。
“這樣說來，你們兄妹聯手偷盜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