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城身子微僵，想起那躺在停屍間裏的三兒和張繼，應道：
“能跟我裏應外合的人已經死了。”
歐陽穀愣了下，顯然是沒有想到那兩人之中竟然有一個是幫著顧西城的。
像是看出了歐陽穀在想什麼一般，顧西城緩聲解釋道：
“其實張繼並不如你們表麵上看到的那樣，他也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之前莫非有恩於他，所以即使是在知道他們倆兄弟都是警察的情況下，也還是願意幫忙。”
“我跟你說過了，莫非能活下來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因為我拖延了時間，可真正救了莫非的人卻是張繼。”
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顧西城就在一旁的花圃坐下，也不管自己身上的白衣服是不是會沾染上那泥土。
“莫凡的事情雖然是我們沒有料到的，但也已經在盡力找尋了。”
聽顧西城都那麼說了，歐陽穀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輕聲應了一句，就跟他一起坐了下來。
夜色如水，來往的警察不多，大多數都是忙碌的。
“以後就不要隨隨便便打我的名義進來警局了。”歐陽穀又拿出了煙，分了一支給顧西城，繼續道：“我好歹也是個警察局的局長，你一個嫌疑犯用我的名字，傳出去對我影響多不好。”
顧西城輕笑了一聲，應道：“如果你真的在乎影響不好的話，就不會找我當你們的內線了。”
歐陽穀挑眉，“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我們找的你合作，而是你找上了我們。”
顧西城看了眼歐陽穀，沒說話。
好像是那樣的，又好像不是那樣的。分不清楚，想不起來了，總歸是對各自都有益處的，又何必去計較那麼多呢？
“事成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歐陽穀沒由來問的一句話，讓顧西城怔住了。
好一會，才緩聲應道：“先幫你們找到莫凡的遺體，然後我就去辦移民手續，如果她願意跟我走的話，我會帶她一起走的。如果她不願意的話……”
後麵的半句話顧西城沒說完，也正是因為他沒說完，所以讓歐陽穀錯過了一次製止他的機會。
“如果不願意的話，你也不能怪人家姑娘，是你小子不靠譜，所以人姑娘才不願意跟你走。”
歐陽穀說著，輕輕地拍了拍顧西城的肩膀，那模樣，如果是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是父子倆在談心呢。
“我知道，不管她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她，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問題。”
顧西城說著，淡然的轉過頭，看著停屍間的方向，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三哥，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會讓他為此付出代價的，讓他盡早去陪你。”
歐陽穀抬頭望著天，剛才還依稀能看到幾顆星星的，現在卻都被烏雲遮住了。
“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