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如此,雍容華貴,慵懶之中帶著一點點神秘,那雙我曾經誇耀過的眼睛總是讓人看不清楚,比傅景睿更難讓人折磨。
我誠惶誠恐地走了過去,他讓我躺在沙發上,把腦袋放在他的大腿上,我以為他將我怎樣?打我,或者剪我的頭發?
隻覺得耳垂被人用棉球輕輕地擦拭著,他、他這是在幫我處理傷口?
“為什麼不去醫院?”是,耳環直接被拽下來,那塊肉都開了,隻是,即便如此,那也是一點點小傷,犯不著去醫院的。
真的很少有男人這麼對我的?
如落葉般飄搖了六年,每一天都感覺生活在刀尖上,如履薄冰,步步為營。
我說:“我累了。”
“為什麼不離開一品紅樓?你說過兩次,你是自由的。”
“無處可去,也習慣了,習慣了濃妝豔抹,習慣了強顏歡笑,習慣了在男人堆裏打滾,習慣了這種低賤又很物質的生活,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目光,習慣了掛在我身上的牌子,我是井底的一隻青蛙,隻能看到頭頂的那片天,我走不出去……”
他細心地幫我清洗傷口,輕柔地幫我擦藥。
待完成這個工作,他讓我平躺在他的大腿上,低頭瞧著我說:“我說過,我會養你……你信了嗎?”
我睜大眼睛瞧著他問道:“為什麼?”
“喜歡你。”
我依舊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我自嘲地笑說:“因為我美麗的皮囊……多少人愛過你美麗的外表,虛偽或者真情,唯獨有一人曾愛你那朝聖者的心……我的靈魂如此醜陋,怎麼配得你這種人的喜歡呢?”
“你還是這樣,別人說什麼都不信?你以為我有時間來騙你嗎?”
我輕輕地搖搖頭說:“我知道你不是在騙我,隻是你可能自己都被自己給騙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說得好聽一些是個才貌雙全的女人,但是,再怎樣,我也是個妓女。
我不是李師師,也不是小鳳仙,我、我隻是一個遲早會容顏逝去,被今日所有吹捧我的男人嫌棄的這麼一個小角色,跟誰或者不跟誰,結局都是一樣的,你既然有著這樣的身份地位,又何必來招惹我這樣的人呢?”
“你與別的女人不一樣。”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了解我,等你了解了,你會發現,沒什麼不一樣,天下女人對於男人而言都一樣,沒有美與醜,沒有高尚與低賤,都是男人承歡的工具。”
他無法認同我的觀點,說:“你這麼說,太狹隘。”
“是你,太理想。”
他搖頭說:“你不懂愛情。”
“是你,不懂人生。”
他又生氣了,說:“我沒必要跟一個妓女討論人生,你應該考慮一下,趁我現在還願意跟你說話。”
他的柔情來得莫名其妙,也走得如同暴風雨,他將我甩下了,順手拿起他擱在沙發上的西裝走了……
偶爾我也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生氣?可能是因為我總是跳出他的意料吧。
愛情?從我選擇這條路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擁有愛情的。
我囑咐星星說:“以後不要給林叔叔開門了。”
星星不明白,我說:“林叔叔是個好人,但是,他跟我們不是一樣的人,不一樣的人,是不能強融的,就好像,你跟姐姐是一樣的,所以,姐姐可以跟你說話,你跟林叔叔不一樣,所以,你們兩個不能說話。”
“我們可以……”
“嗯?”
“林叔叔會手語,我們可以說話的,他說,他很忙,所以沒有時間來看我,他說,他以後會經常來看我……”
他學會了手語?是嗎?
紅姨讓我在新來的裏麵挑選兩個人做徒弟培養,這不是我第一次帶新人了。
但是,我帶過的新人極少在一品紅樓長留的。
這也是我在這裏唯一被人詬病的人,沒有帶出優秀的新人來?
但是,分給我的名額也是最少的,有些人來這裏是為了錢,可是有些人可不是的。
從前有一個叫如歌的,自然這不是本名,她可是富二代,不為什麼,為的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