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說一個姑娘,在這種地方其實是很容易被瞧不起的,但是整個軍營,卻沒有一個人敢對她不敬。
原因無它,就因為這些士兵,沒有一個人能打得過她。
後來她甚至靠著自己的實力,一步步爬到了將軍的位置,底下非但沒有一個人不服,反倒每次提起她的時候,便滿眼都是欽佩。
一次醉酒之後她無意中提起自己的生辰將近,本事隨口一提,他卻放在了心上。
他親手做了這支簪子作為她的生辰禮物,那晚兩人就著夜風喝著苦澀的酒,在軍營外麵坐了一宿。
她說這支木簪對她意義非凡,沒想到現在卻成了誘他上鉤的道具。
可笑啊可笑……!
“九弟,我給你準備的這份禮物,你可還喜歡?”
另一道聲音傳來,正是城牆上的另一個人。
他言語間滿是笑意,卻讓裴霂瞬間猩紅了眼眶。
“皇兄好算計!”
他大笑一聲,聲音裏無盡的悲涼:“這一局,是我輸了!我認!”
他倏地轉了目光,看向那紅衣女子,聲音決絕:“是我看錯了人,若是重來一次,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這一次,那紅衣女子真實的模樣終於清晰地在他腦中浮現了出來,裴義聲音冷漠:“放箭!”
咻咻咻——!
萬千箭雨破空而來,帶著駭人的氣勢,將城牆下的人狠狠貫穿!——
————
——裴霂猛然坐起了身!
“呼……”
他抬手捂住心口,那裏還隱隱泛著疼痛。
然而低頭一看,卻發現什麼事都沒有。
他微微一愣。
他沒有被萬箭穿心,也沒有高大的城牆,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穿透進來,將屋子照的一片亮堂。
剛剛那個,是夢?
可是……
為什麼這麼真實?
真實到……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
房間裏的擺設有些陌生,裴霂皺著眉看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家。
門外傳來舒緩的音樂聲,他起身下床,推開門走了出去。
“醒了?”
才一出門,就和剛好路過的顧長歌打了個照麵。
顧長歌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呼,“昨晚你喝多了,我們就幹脆讓你和薄緒堯在這裏住下了,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裴霂緊緊盯著她的臉,一言不發。
這就是夢裏的那張臉。
就是那張臉。
就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你怎麼了?該不會酒還沒醒吧?”
顧長歌見他久久都不說話,忍不住心生疑惑。
她無比自然地伸出手去,想要摸摸裴霂的額頭。
然而在掌心即將觸到裴霂的額頭的瞬間,卻被一隻手給緊緊攔住了。
“你?”
他用的力氣有些大,顧長歌吃痛,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沒事吧?”
裴霂照樣還是一句話都不說,手上也沒有鬆開力氣,反倒更用力地捏緊,將她整個人都逼到牆角,呼吸略顯急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不過就是一個夢而已,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舉動,他就是……他隻是……
“我們……”
喉嚨滾動了一下,裴霂聲音微顫,半晌後才終於將剩下的話問了出來:“我們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