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其他愛情婚姻劇(2 / 2)

《留鞋記》是曾瑞的代表作,劇中女主人公王月英是胭脂鋪王婆婆的獨生女兒。她自幼喪父,和母親守著一爿〔pan盤〕小店過活。秀才郭華喜歡月英的純真質樸,常借買胭脂的機會與她相見。二人相約元宵之夜同遊相國寺。但當月英趕來時,郭華酒醉未醒。月英等到四更天,隻好用手帕包了一隻繡鞋留在郭華懷裏。郭華醒來不見月英,十分後悔,吞帕自殺。包拯審案,王月英上堂認鞋,從郭華口中拽出手帕,郭華慢慢蘇醒,麵見包拯,說清原委。在包拯主持下生旦團圓。王月英潑辣大方,敢做敢當,相思太苦,便約郭華幽會。當丫環提出擔心時,她毫無羞色地說:“何須尋月佬,則你是良媒”。“便犯出風流罪,暗約下雨雲期,常言道風情事哪怕人知?!”公堂上,包拯教訓道:“未嫁閨女不該做出這種勾當。”月英回答說:“本待望同衾〔qin親〕共枕,倒做了帶鎖披枷,這一切風流話靶,也是個歡喜冤家。”她把卓文君等女性當作自己的榜樣,大膽地坦露心跡,理直氣壯地維護正當的愛情,反映出市民階層婦女的覺醒,具有火辣辣的氣質和風采。

《秋胡戲妻》中的秋胡是春秋時魯國人,與梅英新婚三日,便被征從軍。夫妻一別10年,梅英含辛茹苦,奉養公婆。貧不改誌,守身如玉,嚴辭拒絕財主李大戶的逼婚,一心等著丈夫歸來。然而秋胡衣錦回鄉,在桑園遇到梅英時,因未認出,竟以黃金引誘,並用強力威脅調戲。梅英認出丈夫後,大失所望,罵他是“沐猴冠冕,牛馬襟裾〔ju居〕”,並索要休書,後經婆婆苦苦勸解才原諒了丈夫。

愛情婚姻是人生的重要內容,也是文學藝術的永恒主題。元雜劇中表現愛情婚姻的劇目極多,除了膾炙人口的之外,《牆頭馬上》、《倩女離魂》、《留鞋記》也是著名的愛情劇。

上述兩劇充滿神奇瑰麗的浪漫主義色彩,充分肯定了男女雙方的品德和追求,歌頌了愛情的偉力,人對神的勝利。龍女瓊蓮熱愛人世生活,敢於衝破禮教藩籬和人神界限,私訂終身大事。張羽熱戀龍女,為尋找心上人,跋涉於山崖海角之間,煮沸大海,迫使龍王求饒。柳毅熱情純潔,急公好義,為搭救弱者,千裏傳書,不辭勞苦。龍女三娘的形象尤為光彩。她雖身遭不幸,並不屈服於命運的安排。經過勇敢而又執著的追求,終於苦盡甜來,得到幸福。《張生煮海》描寫海上風光充滿詩情畫意。《柳毅傳書》結構嚴謹,悲喜交替,劇情波瀾起伏,搖曳多姿。描寫兩龍交戰場麵,煙詭雲譎〔jue決〕,有聲有色。

此外,表現帝妃之戀的《梧桐雨》(白樸)、(馬致遠)也都享有盛譽。《梧桐雨》是一出描寫唐明皇與楊玉環愛情的悲劇。曲詞優美,尤以對人物心理刻畫的細膩、逼真見長。唐明皇雨夜哭祭玉環一折,寫盡了情與戀、思與念,感傷的心境與秋雨滴在梧桐葉上的氛圍交織在一起,淒涼蕭瑟,哀婉欲絕。

鄭光祖的《倩女離魂》取材於唐代陳玄祐的傳奇小說《離魂記》。故事說的是張倩女與王文舉指腹為婚。17歲那年,王文舉前來拜見嶽母,倩女心為之動,情為之牽;但母親嫌文舉家道中落,沒有功名,不肯招贅,逼王文舉進京趕考。別離後,倩女悵然若失,感傷而病,遊魂離體而去,直追到戀人身邊。文舉擔心“奔則為妾”,“有玷風化”,哀求她返回。倩女卻堅定地結伴而行。後來,王文舉中了進士,與倩女靈魂衣錦還鄉,靈魂與本人合為一體。倩女得到了愛情和幸福,但她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她不僅要以整個身心去對抗封建禮教,還要讓靈魂脫殼去完成對理想的追求。“理之所無,情之所有”。《倩女離魂》的情節很奇特,浪漫主義色彩很鮮明,但符合“癡情幻覺”的邏輯。這出戲並沒有脫離現實生活,它相當真實地展現了被壓抑的青年女子的內心世界。通過肉體與靈魂雙重心態的對比,使人感受到被禁錮的沉重和掙脫羅網後的暢爽。鄭光祖是元代後期享有盛名的雜劇作家,其語言當行而不俚俗,優美而不晦澀,細膩而不纖巧,精美而不雕琢,既符合人物性格,又富於詩的美感。倩女靈魂追趕王文舉一折,通過靈魂的唱腔,既描繪了秋天江岸的月夜景色,又刻畫出靈魂慌忙趕路的神態和思念情人的焦急心情。那淡淡的月光,輕輕的煙霧,好似薄薄的紗幕籠罩在江麵上,構成一幅迷離恍惚的畫圖,與飄飄忽忽的靈魂融為一體,把人帶入幽靜、深邃、奇幻的藝術境界……

漢宮秋

張生煮海

牆頭馬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