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尖利的聲音,立刻讓在場的奴婢反應了過來,他們趕緊低低地應了一聲,迅速地去找止血藥了。
止血藥這種跌打損傷的藥貼,在貴妃的宮中自然是要常備的,不像是冷宮裏,什麼藥都沒有。
“皇後!”柳貴妃恨恨地叫了一聲,語氣中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聽到這句呼喊,張德全心頭警鈴大作,他趕緊跪在了地上,全身發抖地道:“娘娘,可不能這般喊皇後啊!”
柳貴妃剛剛喊著皇後的聲音實在是太咬牙切齒了,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定然能夠將柳貴妃給搞死。
柳貴妃也知道自己是氣過頭了,但她心頭委屈,為何不能發泄。
她抿著唇,最終一揚手,拂開了張德全那細膩到不像是男人的手掌,苦澀道:“她那些話不就是在夾槍帶棒地跟本宮說,本宮現在所有的一切殊榮,不過隻是皇帝的歉意嗎?”
當然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與皇帝之間的事,在後宮之中也不算是秘密了。
隻是這事是皇帝最深的秘密,即便後宮裏頭的人心知肚明,也絕對不敢在明麵上講。
柳貴妃,她的姐姐,那個當年也曾站到後宮高位之上的女人,是如何英勇赴死的。
是的,外界傳言,柳貴妃是自殺的,正是因為如此,皇帝才會把那位柳貴妃當做自己心中重要的人之一。
或許是懷著一絲愧疚吧,皇帝才會在自己入宮之後,對自己那般好。也讓自己能夠在兩年之內榮升貴妃的位置。
這是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做到的。
但她偏偏是做到了。
可惜,這遠遠不夠!
即便皇帝憐她,寵她,但卻獨獨少了愛!
她不知當年的皇帝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姐姐的,但定然不可能是這麼對待自己的。
畢竟,她雖然如今已經是成為貴妃,獲得了無上的榮耀,被自己家族裏頭的其他女人所羨慕,但她卻依舊有著自己說不出來的痛。
就像前段時間,她有機會與父親見麵之時,父親第一句說的話,就是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都是孩子!
偏偏她到現在也沒有懷上孩子。
思及此,她下意識地將手掌覆在了自己的平坦的腹部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那次流產之後,她似乎大傷,而皇帝最近也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小皇子顧翎煊的身上,好久不曾來她的寢宮,這樣下去……
“不行。”柳貴妃連忙搖頭。
她必須得要想一個辦法。
皇後的心思那般難猜,根本不是個好討好的主。而今日皇後對她所說的那些話,更是令她心驚。
她總覺得,皇後並不打算幫她,如今也不過隻是在敷衍她。
如果她再這樣被皇後耍得團團轉,日後的日子定然不好過,更不用說她身邊還沒有個皇子公主傍身。
張德全是最清楚柳貴妃如今的處境的,於是他在偷偷看了幾眼柳貴妃的神色之中,終於還是開口了。
“柳貴妃娘娘,奴才有一個辦法,不知娘娘是否願意一試。”
張德全是最有辦法的,而柳貴妃最相信的也是張德全。
雖然前段時間,在小皇子的事情上碰壁了。但柳貴妃還是很相信張德全的。
見柳貴妃如此信任他,張德全也不免有點欣喜與自得。
但他很快便收斂了自己心頭的竊喜,按捺住內心的雀躍,提議道:“您或許可以借此機會跟那位皇子接觸一下。”
“你說……顧翎禦?”幾乎在瞬間,柳貴妃就已經明白了張德全所說的是誰。
但這句話剛剛出口,柳貴妃的表情便變得有點糾結。
張德全像是看出了柳貴妃的顧慮,道:“您怎麼說,才是二皇子的姨媽,與二皇子那可是有著真真正正的血緣關係,而皇後,卻也不過隻是個外人。”
“再說,您真的忍心看著二皇子被他的殺母仇人欺騙嗎?”張德全的一句話,讓柳貴妃陷入了沉思。
或許,張德全說的沒有錯,她的確應該為自己的未來謀一謀出路,而相比那個女人的孩子,自己姐姐的孩子才更加應該重視起來。
“好,既然如此,就依你說的辦。”
而此刻,正在和坤殿,接受著樂筱萌的教導的顧翎煊,並不知道,一場廝殺正在慢慢地堆積,就等時機開始互相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