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常德(又名劉鬱)曾在元憲宗九年(公元1259年)奉命出使伊兒汗國,抵達今伊朗西北,往返曆時四年多,寫成《西使記》一書,記述西域風土人情地理。
河源在朵甘思西鄙,有泉百餘泓,沮洳〔rù入〕散渙,弗可逼視,方可七八十裏。履高山下瞰,燦若列星,以故名火敦腦兒。火敦,譯言星宿也。群流奔湊,近五七裏,彙二巨澤,名阿剌腦兒(即劄陵、鄂陵二湖)。自西而東,連屬吞噬,行一日程,迤邐東鶩〔wu務〕成川,號赤賓河……
唐代末年以來,中原戰亂,我國與西域各國的陸上交通一度幾乎隔絕。到13世紀初,我國北方蒙古族興起,在成吉思汗的率領下東征西戰,再一次打通了中西陸上通道。到忽必烈建立元朝後,中西陸上、海上交通更為發達。當時不僅有許多人前往西域帶回新的地理知識,而且政府派遣專門地理探險隊考察黃河源頭地理。
到唐代,由於唐初與活躍於青海的吐穀渾人作戰,以及後來與青藏高原上的吐蕃人友好交往,便對黃河源地的二湖(鄂陵湖、劄陵湖)地區有了較多聞知。如唐初貞觀九年(公元635年)侯君集帶兵進入青海,追擊吐穀渾時,就曾“次星宿川……覽觀河源”(《新唐書·吐蕃傳》)。文成公主出嫁吐蕃,也曾路經河源地區。唐穆宗時,劉元鼎出使吐蕃會盟也路過河源地區,並對這裏的山川大勢有所認識,《新唐書·吐蕃傳》中記道:
注釋:
大抵一歲之中,可三四番收種,蓋四時如五六月天,且不識霜雪故也。其地半年有雨,半年絕無……
都實的這次考察,首次搞清了河源地區的河流水文特征,以及河流名稱等地理問題,指出星宿海為河源所在。《元史地理誌·河源附錄》所載他們的考察成果說:
(黃)河之上流,由洪濟梁(西寧西南)西南行二千裏,水益狹,春可涉,秋夏乃勝舟,其南三百裏三山,中高而四下,曰紫山,直大羊同國(青藏高原北部之國),古所謂昆侖者也,虜曰悶摩黎山(巴顏喀拉山),東距長安五千裏,河源其間。
自入真蒲以來,率多平林叢昧。長江巨港,綿亙數百裏。古樹修藤,森陰蒙翳〔yi醫〕,禽獸之聲雜遝〔ta踏〕其間。至半港而始見曠田,絕無寸土,彌望芃芃〔peng蓬〕,禾黍而已。野牛以千百成群聚於其地。又有竹坡,亦綿亙數百裏。
《真臘風土記》是元成宗貞元年間(公元1295—1297年),周達觀奉命隨使團出使柬埔寨(時稱真臘)時,關於柬埔寨當時政治、經濟、地理、民俗等情況的記錄。其中對柬埔寨山川、氣候等地理記述,是最早以親身經曆介紹給我國人民的關於柬埔寨的地理認識。如《真臘風土記·山川》寫道:
我國對“西洋”地理的認識很早,漢朝班固在《漢書》中就曾記錄有一條由廣州通往印度洋至非洲東北岸的航道。後來法顯等從海上回國、唐代與南亞各地海上交往,也都積累了不少有關那裏的地理知識,但是,這些知識都比較零散。到宋代,南宋趙汝適曾收集各種古籍記載和當時西洋商賈傳聞,寫成《諸蕃誌》(二卷)一書,記載了60個國家和地區的物產、地理、傳聞、經濟,以及與宋朝的關係。遺憾的是,這些記述全依靠文獻和傳說寫成,並非作者親自所見,所說就免不了有錯誤訛傳之處。而汪大淵的記述是在自己耳聞目睹基礎上寫成的詳實記錄,因此,它標誌著我國古代對南洋、西洋地理的新認識。
汪大淵的《島夷誌略》,是作者在1329—1340年間兩次隨船航行南亞、東非的旅行見聞記錄。其涉及的地區,自台灣、南海、馬來半島,以至非洲東岸北段99處主要地點(見表1)。全書一卷,以99個地名作為分段的主題,敘述當地的各種見聞,包括地理形勢、氣候、物產、風俗、趣聞等內容。其記述不僅範圍廣大,而且內容翔實。明代馬歡在隨鄭和下“西洋”(古代對南海及印度洋海域的泛稱)時,就曾對照《島夷誌略》的記述,發現汪大淵的記述非常準確。他在自己的著作《瀛涯勝覽·序》中說:我過去讀《島夷誌略》時,看到各地天時氣候不同、地理人物差異。曾感歎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不同呢?!待我親自到了這些地方,才知道《島夷誌略》所記各地天時、地理、氣候、人物一點都無虛假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