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被源源不斷搬來，正是夏熱的時候，即便是下雨，也用不上火爐。望著溫燙木炭上的紅絲，劉徹異常煩躁。
“搬走！搬走！”
說完，他大步衝向殿門。
殿門大敞，天邊未曉。
下跪的男人可以用餘光能瞥見，尊貴華服的天子止步大雨前。下裳章紋若隱若現，象征了至高無上不可侵犯的權利。
“朕不見你，你還不明白麼？想要回長安，要他親自來求，要他親口承認他做的事情有多愚蠢，有多對不起朕。”
衛青眼皮抬起，灰暗眼中終於有了神采，嘴唇動了動：“去病得了瘧症，已經一些時日。”
“他一直隱瞞病情，直到三天前，臣才知道消息。”衛青聲音突然哽咽：“河西地廣人稀，他身邊沒有良醫跟隨，瘧症又是凶險至極……臣昧死請陛下，將去病召回到長安醫治。若再耽誤幾天，臣，臣怕再也見不到他！”
劉徹怔住，他知道“瘧”這個字意味著什麼。但他並沒有衛青意料之中的反應，他隻是冷靜的望著衛青。
“霍去病射殺朝廷官員，雖然被朕瞞下，但無法堵住悠悠眾口。依仲卿之見，朕該用什麼理由召回，朝臣該不會非議朕賞罰無信，驕縱臣下？”
“霍去病射殺朝廷官員，雖然被朕瞞下，但無法堵住悠悠眾口。依仲卿之見，朕該用什麼理由召回去病，朝臣該不會非議？”
“用……”急昏了頭的衛青，聽不出劉徹的明褒暗諷，他的眼底全是燃起的希望。緊接著，劉徹的一句話狠心掐滅他的所有希望。
“根本沒有理由，因為他可是殺的可是大漢的關內侯！朕放了他，如同置漢律於無物。修訂漢法時，仲卿你可是也在場，你是要朕枉顧漢律麼。”
“可去病現在染的是瘧症啊……”
衛青見識過瘧症的可怕，一夜之間，瘧症可以累屍如山。
劉徹在殿內來回踱步，冷聲不止：“瘧症？他得病時日應該已經很久了，竟然都不肯告訴朕，他還是沒有把朕放在眼裏！這樣的臣子，朕為什麼要召回來？”
“二十一年了，從三歲時，他就到了宮中，他……”
提起這一文不值的二十多年，劉徹的火氣瞬間湧上來。
“他是你的外甥，你們親如父子，可是朕也是真真切切寵了他二十年！在他為了你殺死李敢之前，有沒有考慮過朕的感受。但凡他考慮過朕對他二十年的栽培和期望，他都不會做出這麼一件讓朕寒心的事來！”
衛霍分權，看似親情冷漠，其實是最好的局麵，更是利於太子繼位後的朝堂局麵，不至於一家外戚得勢。麵對劉徹分權實際是穩固皇權的舉動，衛青和霍去病願意配合。
但是霍去病殺了李敢後，打破了一切平衡。此舉意在告訴世人，霍去病仍是衛家的人，這讓劉徹感到前所未有的背叛，甚至感到了失控。
這是帝王最不能容忍的背叛和失控。
喉嚨難受的要命，胸悶幾乎窒息，衛青隱忍多時，還是無法抑製咳嗽，跪拜身體幾乎欲倒。一陣咳嗽平息，臉色蒼白至極。
火爐被源源不斷搬來，正是夏熱的時候，即便是下雨，也用不上火爐。望著溫燙木炭上的紅絲，劉徹異常煩躁。
“搬走！搬走！”
說完，他大步衝向殿門。
殿門大敞，天邊未曉。
下跪的男人可以用餘光能瞥見，尊貴華服的天子止步大雨前。下裳章紋若隱若現，象征了至高無上不可侵犯的權利。
“朕不見你，你還不明白麼？想要回長安，要他親自來求，要他親口承認他做的事情有多愚蠢，有多對不起朕。”
衛青眼皮抬起，灰暗眼中終於有了神采，嘴唇動了動：“去病得了瘧症，已經一些時日。”
“他一直隱瞞病情，直到三天前，臣才知道消息。”衛青聲音突然哽咽：“河西地廣人稀，他身邊沒有良醫跟隨，瘧症又是凶險至極……臣昧死請陛下，將去病召回到長安醫治。若再耽誤幾天，臣，臣怕再也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