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和孫剛聽了,都覺得好笑,但臉上仍顯出一副嚴肅的神情。
“你叫什麼名字?”李陽開始了訊問。
紀定友一臉詫異地看著李陽:“咦,你不是早已經知道我的姓名了啊?”
李陽正言道:“你到這裏來必須坦白自己的真名實姓,否則,會因為態度不好而受到加重處罰,知道嗎?”
“知道。”紀定友這才顯得老實一些,沉默了一會,坦白道,“我確實姓紀,這個瞞不住你的,因為你是小琴的男友,小琴的媽媽姓紀,我當然就姓紀啦!可是,我的身份證上姓名是紀平言,對外我則用了不少化名,紀定友這個名字就是其中之一。”
“我問過劉琴和她的母親,她們都說你名叫紀定友,現在你怎麼說自己的身份證上名字是紀平言?這不是撒謊是什麼?”李陽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紀定友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坦白說:“小李,不怕你笑話,我自從離婚後就破罐子破摔,漸漸走上了邪路。在外麵鬼混時,擔心老姐和親友們找到我,就不斷地變換自己的真實姓名。在辦理身份證時,我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紀平言了。”
“你昨晚帶我們去‘百花文化公司’,那是你開的公司嗎?”李陽接著訊問道。
紀定友臉色漲紅,不好意思地說:“不是的,昨晚我酒喝得有點高,當著老姐、姐夫和外甥女的麵瞎吹牛,後來不好下台階,索性帶外甥女和你們去我的一位朋友開的公司,冒充是我開的公司,因為我經常去那位朋友的朋友,他的員工都認識我,所以也沒有當場給我難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陽和孫剛聽了紀定友這番解釋,不禁感到十分好笑。倆人都竭力憋住自己,才沒有笑出聲來。
“你們有固定的組織形式嗎?比如說,以‘某公司’經營的名義在幹罪惡的勾當?”李陽繼續訊問。
紀定友搖搖頭,說:“沒有組織,連一家公司也沒有。以前我也向‘大貝勒’提出過這個想法,但沒有被接受,原因是誰也不想用自己的真名去注冊一家公司,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大貝勒?誰是‘大貝勒’?”李陽釘問道。他正要向紀定友訊問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沒想到紀定友倒是先說漏了嘴。
其實,紀定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失言,此時在他看來,反正已經“進來”了,想瞞也瞞不住,不如都說了,到量刑時說不定還因為坦白態度好落得個輕判呢!想到此,他痛痛快快地交待道:“雖然我們沒有一個明確的組織名稱,而且成員也不固定,但經常在一起辦事的也隻有那麼一些人,為頭的也就是我和‘大貝勒’二人。‘大貝勒’就是東澤縣文化館的桂副館長,她和我一樣也是離了婚的單身,辦這些事情沒有牽掛。她文化比我們高,又是吃體製飯的,大小還是一位官員,所以我們就推舉她為‘大貝勒’。為什麼稱她為‘大貝勒’,稱是為‘二貝勒’呢?一半因為聽著好玩,一半是覺得這個名稱有點怪異,別人即使知道了,也隻是以為是一個人的綽號而已,不當成一回事的。”
“‘大貝勒’與你們幹了哪些違法的事情?”李陽問。
“她主要負責利用自己的權力和人脈資源,從東澤鄉下收購和搜集古代文物,然後由我找人賣出去。沒有這些大買賣時,小生意我也做。主要由我安排楊德利等一些人跑車站碼頭,找一些流浪的殘障婦女賣給鄉下的老光棍做老婆,有的婦女有病或太傻,索性弄死了給鄉下死人配冥婚。”紀定友此時像竹筒倒豆子,把自己曆年所幹的罪行一股腦地抖落了出來。
紀定友交待完畢,時間已過中午,倆人隻好到看守所食堂將就著剩飯剩菜果腹。飯後,又馬不停蹄地提審桂副館長。這個女人也沒有抵賴,很快把自己所幹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根據三人的交待,李陽和孫剛拘捕了全部涉案的嫌疑人,包括唐二秋、小黃等,這些嫌疑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貪圖小利的流浪漢或一些好吃懶做、遊手好閑的村民。這一犯罪同夥落網後,被楊德利以“大楚民俗文化公司”的名義詐騙“江蘇高陽市‘金龍’民俗文化公司”的十萬元,也如數償還給了金老板。
劉琴的舅舅犯罪被拘押,自然瞞不住她和爸媽,而此時,李陽卻主動向組織上說清楚自己和劉琴的關係,請求按照回避原則,退出審理此案的工作。周局長批準了李陽的這一請求,另派刑偵大隊副大隊長老葉主持審案工作。
劉琴在爸媽的支持下,將自己的工作關係轉到東澤縣工商局。次年,她與李陽喜結連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