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被野狗刨出來的地方,是沙漠州上地勢較為凸出的部位,土地比較幹燥,生長著一片低矮柔軟的綠草,像鋪上了一層綠色的厚實地毯,常為一些喜歡觀賞江麵夜景,或談情說愛的人所青睞。死者在被野狗從掩埋的泥土下拖拽出來時,是俯身而臥的,不知道哪個膽大的看客,將其翻了過來,可能是想看一看死者是男的還是女的,或是什麼模樣的吧?
死者理著時尚的二分式短發長臉型,年齡在二十歲以上。穿著一身玄色綢緞褲褂,腳上的鞋子不見了,但白色的紗襪子還穿在兩隻腳上,單從這副穿著上看,死者生前應該是一位富家子弟。
“趕緊向警察分駐所報案!”一名圍觀者提議說。
此人的提議得到了其他圍觀者的一致讚同,大家紛紛點頭道“對!對!趕緊去報案!”可是,說歸說,讚同歸讚同,現場卻沒有一人真的去警察分駐所。
在民國初年,一些城市剛剛引進西方國家的警察製度,民間發生了刑事案件後,當事者或報案者不再像清朝時期到衙門去告官,而是到設立不久的警察分駐所去報案。春江市是皖省的省會城市,又是一個人文薈萃的名城,自然也不例外。市警察廳西街分駐所設立已經兩三年了,當頭戴大簷帽身著警服、腰上掛著五連響手槍、手上提著警棍的巡官(巡官)和巡官,威風凜凜地在西街的街頭踱來踱去時,西街的居民覺得很是稀罕。
到了吃午飯時候,圍觀的大人拉著各自的小孩回了家,依然沒有一人主動去西街警察分駐所去報警。但這類事情是掩不住的,西街人多嘴雜,很快就傳進巡街的巡官耳裏。警察分駐所的一名正在巡街的巡官在街頭聽到這個傳聞後,起初還有點半信半疑,想了想,便親自上了江堤,到沙漠州上尋找死人。果然,這名巡官找到了仰臥地上的死屍,一看死者一點沒有腐爛,身上的衣著也沒有被扯壞,於是便去找人來看守現場,防止野狗趁無人之機再來咬噬死屍。
此時,沙漠州上的閑人已經做鳥獸散,四周很安靜,偶爾傳來水鳥的幾聲鳴叫,忽然,這位巡官聽到有人在嚷嚷,他尋聲找過去。在一處低窪的地方,四名衣裳破舊的漢子圍坐在地上打紙牌,每人的麵前都放著若幹銅板,毫無疑問,這四位漢子躲在這裏賭博。巡官見此情景,大喝一聲:“都別動,我是警察分駐所的巡官!”
這四人原本是在附近碼頭做搬運工的,活兒幹完了,便相約來這裏賭博。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巡官從天而降,頓時呆若木雞,一動也不敢動。巡官走過去,把每人麵前的賭資都歸攏起來,悉數裝到自己的口袋裏,然後大吼一聲:“都跟我走!去那邊看守死屍!”
四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沒有聽明白這個巡官說的是什麼。
死者被野狗刨出來的地方,是沙漠州上地勢較為凸出的部位,土地比較幹燥,生長著一片低矮柔軟的綠草,像鋪上了一層綠色的厚實地毯,常為一些喜歡觀賞江麵夜景,或談情說愛的人所青睞。死者在被野狗從掩埋的泥土下拖拽出來時,是俯身而臥的,不知道哪個膽大的看客,將其翻了過來,可能是想看一看死者是男的還是女的,或是什麼模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