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舍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用帶著恐懼,甚至還有悲憫的眼神望著站在門口的少年。
寧桐當然知道這些人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
惡靈窟,光是這個名字便能想到,那定然不是什麼好地方,而這些人之所以會用這種眼神看他,想來也就是因為他們知道那個地方。
他不知道那個地方,也沒有過多的去想便答應道:“學生認罰。”
女導師望著平靜說出這句話的少年,忍不住怔了一怔,隨即釋然,用那仍有些薄怒的目光看了三人一眼,道:“想必你們已經在莫導師長那裏受到懲罰,所以我也就不額外多罰你們了,進來吧。”
“下次若再像這般未經請假便曠課,我有權對你們做出任何懲罰,甚至開除你們。”
三人鞠躬應是,然後在滿堂目光注視中走進教舍,在最後那三張空著的桌椅上坐了下來。
寧桐向二人投去一個怪笑,好奇的開始左顧右盼,然後微微一怔。
“嘿,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了呢。”睡眼書生夏大宇裝作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兩個美少女,然後衝寧桐低聲笑道。
“哪會。”寧桐微微搖頭道。
“現在是上課時間,夏大宇你胡亂搭訕些什麼,是不是也想和他一起去惡靈窟?”
夏大宇神色一陣劇變,那副永遠沒睡醒的神態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轉過頭不敢再說話。
女導師不鹹不淡的說完,緩步走到講台,看了三人一眼繼續道:“由於有新學員剛來,所以我想我應該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我們班級的主任導師:柳西,以後若是遇到什麼問題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似乎……你們三個不用做自我介紹了吧?”
“寧桐是誰我們知道,可是這林瑩兒和武霏誰是誰,我們還不分不清楚啊。”柳西導師的話音剛落,夏大宇便似乎忘記了先前的事,附聲說道。
柳西的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嫻靜溫雅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她望了一眼這一刻顯得精神頭十足的夏大宇,嗔道:“就你事多。若是把你的這份事兒勁放在修煉,放在課業上,你又怎麼會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得到一個不學無術的名聲?”
聽著主任導師再次抓到機會展開說教,夏大宇麵色頓時有些難堪,低頭不再說話。不是為這個名聲難堪,而是他實在怕了這種隔三差五的教育。
其實他又怎麼可能分不清楚林瑩兒和武霏誰是誰,之所以會明知故問,除了那停不下來的鬧騰勁使然,更多的也無非就是出於心裏某些不可言說的思想罷了。隻不過一時忘形,光顧著想在美少女麵前秀存在感,倒是把逮著機會就會說的柳西忘到了一旁。
柳西微白了他一眼,微笑說道:“也罷,既然這樣,那咱們全體再自我介紹一次吧。不然你們倒是認得他們三了,可他們卻不認識你們。寧桐,就從你開始吧。”
寧桐愣了愣神,縱然心裏極其不願做這種無聊事,但在柳西那不知是鼓勵還是什麼的眼神凝視下,也隻好站起來開始自我介紹。
整整花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近百名學員的自我介紹才結束,寧桐也不出意外的沒能記住幾個人。
到得此時,夜幕早已完全籠罩了下來,柔和的月光,與靈山不知從哪兒散發出來的虹光組合到一起,顯得格外具有情調。
飯點早就錯過,所以眾學員索性也不再像往常那般,一下課便爭先恐後往外跑,簇擁著柳西先後下樓,才各自散去,或是去食堂,或是直接回宿舍修煉、睡覺,又或是四處溜達。
寧桐三人沒有自行離去,第一天真正意義上成為靈府的學員,而且還是曠了近一個月課的學員,他們若是也像別人那樣直接離去,再次將這個溫文如水的導師惹怒,也絲毫不意外。
夏大宇也沒有走,他一路鬼鬼祟祟的尾隨在四人身後,不知心裏在打什麼主意,最後在柳西斥責了幾句後,才一臉悻悻離開。
靈山的夜景很美,教舍區的夜景更美,三人跟在柳西身後,誰都沒有說話。
不是不想說,是因為柳西沒說,所以他們也不說。
有人在空曠的地方切磋,或者決鬥,戰況很是激烈;有人在一旁圍觀,時不時為拳來腳往的人叫好,氣氛相當火爆。有人遊蕩於廣闊的草地上,曲折的小徑上,顯得似乎有些落寞;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坐在安靜的地方低聲笑談,飲酒作樂,不亦快哉。有男女光明正大的牽著手,漫步在柔美夜色下,濃情蜜意;也有男女躲在某個安靜角落裏打情罵俏,或緊緊相依,至於接下來會不會幹點別的,那便不得而知。